萧暮尘摇了摇头:“真是一个疯女人。”
他说完把手一挥,身后的大军又退后了几步,他把手中长枪横在了马上,对着春虫虫说道:“我念你是个故人,我给你选择。一我们退后五十里,你带着城中百姓撤。
二你带着你的队伍和我硬拼,我有三十万大军,而且个个士气高涨,你们多日未曾进食,士气低落。你愿意看着二十万人因你而死,还是愿意看着城中百姓因你的善良活着。”
他的话,春虫虫犹豫了,她知道他说的是现实,现在城中已经开始卖菜人了,要是再这么下去,那城中惨像,她可想而知。只是她过不去自己心中的坎,仇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萧暮尘上前一步,再次逼问:“你给我一个答案。你想想,莫帅也好,珠儿也好,是不是愿意看你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让天下陷入动荡?”
这次春虫虫犹豫了,她犹豫的骑在马背上,倩影被阳光拉长,她回头看着一个个面如菜色的将士,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咬着牙说了个撤字。
萧暮尘撤了,撤退了五十里,外面的粮草运到了城内,城中的军队也到了城外驻扎。他们隔河相望。云墨带着春虫虫回到了京城。
这一仗他败了,败在了他准备不充分,以及自大上面,三军齐出,却打了一个大败仗。朝野上下,对他颇有微词。就连朝堂之上,也有人当面讥讽。
更有三公施压,要求两国谈判,云墨终于扛不住压力,颓废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一次他们派出了吴长生为使,去了夏国的营房。
三日之后,条约拟好了,萧暮尘没有要梁国的土地,没有要梁国的补偿,他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春虫虫归夏。这个条约摆在了云墨的案头。
他吃惊,意外,也揪心。可是所有大臣,都逼迫他签,云墨无奈,只好在合约上落了印玺。得知消息的春虫虫慌了,她找到了云墨。
她求他,求他救救自己。可是云墨扶额,对着春虫虫说道:“虫虫,我也无奈,这是所有大臣都答应的事,我打了败仗,在朝堂上威信不足,若是我再不同意,那我这个皇位也坐不下去了。”
春虫虫哭了,她噙着眼泪,如泣如诉:“云墨,可是我回去,我会死的呀。我是从夏国皇宫逃出来的。这一路上,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我是九死一生逃到梁国的,我一旦回去,他们会杀了我的。云墨,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好吗?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不求你给我什么名分。
哪怕是你让我给你做一个暖脚婢,我都答应,还有我有好多的钱财,我都给你,我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云墨,你答应过我,会保护我的。”
她说着,哽咽着,云墨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久久不言,春虫虫再次开口:“云墨,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我不想回去,我也不能回去,我一旦回去,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云墨起身,手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轻声叹息:“是我没有,我保护不了你,可是为了梁国的百姓,我没有选择。”
这下春虫虫的心犹如海底的冰,她颤抖着退后几步:“百姓,百姓,你们口口声声只有百姓,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办?难道你也想着用我一条命去换天下百姓的安乐吗?
云墨我说过的,我是逃出夏国的,他们叫我回去,就算要我的命呀,云墨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呀,我也怕死呀。百姓尚且有人保护,可是我呢?谁保护我呀?
云墨,你可怜可怜我好吗?我不想死,我不报仇了行吗?我现在就嫁给你可以吗?你别把我送到夏国去,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说完之后,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可是云墨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不然她再磕下去,他的眼中满是悲怆,他小声说道:“虫虫,不是我不救你,现在我也救不了你呀。”
春虫虫愕然抬头,看着他的脸许久许久,她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可是你是皇上呀。”
云墨叹气:“皇上,皇上又有什么用?你看我还像一个皇上吗?虫虫原谅我,现在能让夏国罢兵的,只有答应他们的要求,可是他们的要求,只有让你归夏。”
春虫虫只感觉自己的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她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她哽咽着:“难道我非死不可吗?”
“虫虫.....”云墨欲言又止。
春虫虫从地上站起身来,她失望的说道:“是呀,我非死不可,夏国要杀我,你也不管我了,我没有亲人了,就连你也要抛弃我了。”
她说着踉跄的从皇宫里面走了出来,一路上,她感觉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她想不明白,弄不懂,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是不是自己错了。
是不是自己就不应该想着报仇,她明明那么的努力,明明那么的妥协,她愿意为了报仇,放弃自己的幸福,可是为什么她做不到,她不断的自言自语,她不断的问为什么。
三日后,夏国使臣来了,他们抬了一顶轿子,放在了春虫虫的郡主府门口,春虫虫被两个嬷嬷架着,从府中走了出来,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看着那轿子,好像是看到了鬼门关,站在门口,她缓缓回头,云墨没来,云依依也没来,没有人为她送行,没有人在意她的未来是生是死。
春虫虫扯了扯嘴角,发出了冷笑,她伸出了手,让那使者的人给她戴上了镣铐。她走一步,脚下的链子撞击着发出铿锵的声音。她每挪动一步,便感觉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轿子被放下,她被人塞进了轿子里面,轿子被人缓缓抬起,她感觉自己再也回不来了。春虫虫闭上眼,忽然她听到一阵嘈杂。
春虫虫掀开帘子一看,她看到了,阿无,阿达,胡老三,徐大胖,张方,马汤,何巧娟,林墨染。她还看到了好些好些神医堂的人,船帮的人,慈善堂的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