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钦哈哈大笑着回应道:“申王果然豪爽,好,这把刀就归你了,那十万两白银就当作元某对灾区百姓的一点心意。”
李存义喜不自禁地将弯刀悬挂在腰间,若是不知其中的猫腻,定然会认为李存义是这世间最大的傻瓜。
元钦霍然站起身来,朗声道:“时辰不早了,元某尚有军务亟待处理,就此先行告辞!”
“此时尚早,大将军何不多饮几杯。”李存义赶忙出言挽留。
元钦微微一笑,答道:“元某酒量尚浅,况且近日北疆契丹频繁侵扰我大晋,我需得尽快想出应对之策,留在此地恐怕会扫了诸位的酒兴!”
李存义谄媚地恭维道:“元大将军忧国忧民,实乃国之柱石,本王对您钦佩至极。”他本欲亲自相送,元钦却摆了摆手道:“无需如此,切莫冷落了其他大人。”说罢,他的目光落在了魏桓身上:“唐王殿下请随我来,元某有句话想问你!”
魏桓心中猛地一震,万没料到元钦会单独与自己交谈。
李存义见状,笑着附和道:“如此甚好,由唐王相送也是一样的!”
魏桓与元钦并肩离开了宴会厅,一路沉默无言,直至行至王府门外,元钦见四周无人,方才转头向魏桓问道:“唐王可曾想过返回大魏?”
魏桓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说愿意回去,元钦是否会顺水推舟将自己送回大魏;若是说不愿回去,他必定会怀疑自己留在大晋的真实意图。
元钦冷笑一声,道:“看来唐王在大晋是乐不思蜀啊!”
魏桓故意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太后待我犹如亲生,陛下更是将我视作手足,魏桓实在是有些舍不得这晋都啊!”
元钦冷冰冰的道:“难道唐王殿下对魏国就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情吗?”
魏桓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许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魏桓又何尝不想回去,只是……”
未等魏桓把话说完,元钦便开口道:“好!我定会向陛下禀报,近日便遣你回大魏!”元钦丝毫不给魏桓留一丝余地。
魏桓心中暗骂元钦蛮横无理,元钦多半是察觉到元霁月对自己心生情愫,为了阻止女儿爱上自己,才如此急切地想要将自己送走。
当着元钦的面,魏桓只得佯装出惊喜万分的模样,屈膝跪地,高呼道:“多谢大将军帮忙!”心中却暗自盘算:此事还需禀报晋后,让她阻止此事。
“起来吧!你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岂能轻易下跪!”元钦满脸鄙夷地说道。
魏桓一脸羞惭地从地上站起。
此时,两名申王府的仆人牵着元钦的坐骑来到近前,元钦伸手接过缰绳,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马背上。然而,他的身体尚未完全坐稳,一团白色的粉末突然向其抛去,白色粉末笼罩住元钦的全身。
马前的那两名仆人突然同时抽出明晃晃的钢刀,如饿狼般向元钦的胸口刺去。
魏桓大惊失色,奋不顾身地向其中一人猛扑过去,却被他回身一肘,如铁锤般重重地击在胸口。魏桓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数步,方才勉强站稳脚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元钦也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如飞鸟般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轻盈地落在两丈开外的平地上。只见元钦紧闭双眼,显然那团白色粉末已迷住了他的双眼。
两名仆人挥舞着利刃,全速向元钦冲去。魏桓来不及多想,迅速抽出腰间长刀,怒吼一声,如猛虎下山般拦住两人的去路。左侧刺客冷哼一声,手里钢刀奋力向魏桓劈来。魏桓刀身一横,双刀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魏桓右臂一阵酸麻,他迅速改为双手握刀。
对手刀身微旋,沿着魏桓的刀刃如流星般直落而下。刚才成功地接住刺客的一招,犹如给魏桓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让他信心倍增。魏桓冷静地后撤一步,手臂微动,再次用刀背挡住刺客的这次进击。
另一刺客却绕过魏桓,如饿虎扑食般向元钦冲去。元钦发出一声怒吼,他五指紧握,如铁锤般一拳向着那名杀手的方向迎去。
刺客的刀刃与元钦的拳头相撞后,钢刀竟然被击成两段。那名刺客在惊骇中看着拳头在自己的眼前逐渐变大,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如爆竹般响起,元钦一拳竟将那名刺客的头颅打得碎裂开来。
和魏桓交手的那名刺客看到同伴惨死,显然被元钦的强悍吓到了,虚晃一刀如丧家之犬般向远处逃去。魏桓正要追击,元钦大声道:“不用追了!”魏桓收刀回鞘,来到元钦的面前查看情况。
这时申王府内的护卫听到动静,如潮水般冲了出来。一脸惊慌的申王李存义慌忙让人为元钦清理身上的白灰。元钦反应迅速,及时护住了双目,并未落入太多的白灰,用清水稍事清理,便已恢复如初。
李存义不停地向他道歉,内心却是惶恐不安。
元钦淡然笑道:“此事虽在你府前,却与你无关,想必是有人知道我来王府赴宴,特地冒充你的仆人前来行刺。”他转身向魏桓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这次多亏唐王相助,我才躲过一劫。”
魏桓笑道:“元大将军福大命大,魏桓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李存义本想留元钦在府内歇息,可是元钦拒绝了他的好意,重新接过马匹之后,元钦便上马离去。李存义仍放心不下,又让王府护卫跟在元钦后面,一路护送他回府。
发生了元钦遇刺事件后,众人皆失去了饮酒的兴致,纷纷开始向李存义辞别。李存义也不做挽留,将那十名拍卖的中山女子,逐一送给了出价高的官员。
魏桓本也欲转身离去,岂料李存义开口道:“唐王留步,我有话对你说。”
待送走众人之后,李存义来到魏桓面前,他的心情因刚才元钦遇刺受到了一些影响。他苦笑着向魏桓道:“这该死的刺客,竟敢选在我的王府前闹事,但凡元将军有任何损伤,我怕是跳进那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