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伟达父母离去后,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李伟达和华心蕊坐在客厅里,彼此对视,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可照在他们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许久,李伟达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似乎在努力寻找着合适的措辞。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心蕊,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是好好谈谈离婚的具体细节吧。”华心蕊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然,犹如一潭深邃却冰冷的湖水,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好,早该把这些事情说清楚了。”
当谈及财产分割时,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穿梭,噼里啪啦地作响。李伟达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开口:“心蕊,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事业有多辛苦。公司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从最初的一个小团队,到现在逐渐走上正轨,我投入了无数的心血和时间。那些没日没夜的加班,我常常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熬到凌晨,眼睛布满血丝,只为了能赶出一份完美的策划案;四处奔波拉业务时,我在各个城市间穿梭,挤在狭小的车厢里,吃着泡面,忍受着旅途的疲惫与颠簸,有时甚至连轴转,几天几夜都不能好好休息;还有应对各种商业竞争的压力,面对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压,我绞尽脑汁地想策略,整个人像一根紧绷的弦,时刻不敢松懈。你都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我觉得公司的股份等重要资产,应该多归我。至于家里的房子,我可以给你,这样也能保证你和孩子以后有个安稳的住处。”
华心蕊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瞪大了眼睛,反驳道:“李伟达,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在这个家里就什么都没做吗?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操持着家里的大小事务,每天早早起床准备早餐,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房间,厨房就响起了我忙碌的声音,锅碗瓢盆碰撞间,是我为家庭付出的序曲。送孩子上学,然后去买菜、打扫卫生、洗衣服,我在各个房间穿梭,像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还要照顾两边的老人,老人身体不适时,我在医院的走廊里焦急地等待,跑上跑下办理各种手续,甚至彻夜不眠地守在病床前。你在外面工作的时候,我在家里默默为你守着后方,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你事业上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旁边支持你、鼓励你,给你出谋划策。你还记得那次你公司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机吗?我拿出了自己的积蓄,还四处找亲戚朋友帮忙,陪着你一起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没有我,你能安心地在外面打拼吗?我付出的这些难道就不值得得到公平的财产分配吗?”
李伟达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在家里也有付出,但是你要明白,公司是我赚钱养家的根本,如果股份被分走太多,我以后的事业怎么办?孩子的抚养费、教育费,这些都需要钱。”
华心蕊冷笑一声,“你现在倒是想起孩子了,这么多年你陪伴过孩子几天?你只知道给孩子物质上的东西,却忽略了他成长过程中最需要的父爱。你错过了孩子的第一次家长会,他在台上表演时,眼睛里满是期待地寻找你的身影,却只能失望地低下头;你也错过了他的生日派对,他吹灭蜡烛前许愿爸爸能陪他一起玩,可你却在千里之外的城市谈生意。而且,你以为我就不需要钱来生活吗?离婚后,我也要重新开始,我也需要足够的经济保障。”
“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把我辛苦打拼的成果都分走一半吧?”李伟达提高了音量,他的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像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
“我没有要分走你全部的成果,但我要求公平。家里的存款、投资,还有其他的一些财产,都应该按照合理的比例分配。”华心蕊毫不示弱地回应,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哼,合理比例?你所谓的合理比例就是要拿走我大部分的财产吗?”李伟达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他的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华心蕊也跟着站起来,“李伟达,你不要把我当成贪财的人。我只是在争取我应得的权益。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牺牲了太多,我的青春、我的梦想,都耗费在了这日复一日的家庭琐事中。现在你却想轻易地打发我,这不可能。”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互不相让。李伟达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他内心的愤怒与焦虑,地板似乎都在微微颤抖。而华心蕊则站在原地,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又像是被内心的委屈和愤怒冲击着。
过了一会儿,李伟达似乎冷静了一些,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双手抱头,手指深深地插入头发中,低声说道:“心蕊,我们这样争下去也没有意义。我承认我在家庭方面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但公司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华心蕊深吸一口气,也坐了下来,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在给自己一点力量,又像是在筑起一道心理防线,“那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但是你要知道,必须要公平。”
李伟达抬起头,看着华心蕊,缓缓说道:“公司的股份我希望能保留大部分,但是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做出一些让步。比如家里的存款,我们可以平分。房子的话,如果你想要,可以过户给你,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到孩子以后的生活环境,不要轻易卖掉。”
华心蕊沉思片刻,“存款平分可以,但是房子过户给我,我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贷款。至于公司股份,我可以少分一些,但不能太少,毕竟这也是我们家庭财产的一部分。而且,孩子的抚养费你也必须按照合理的标准支付。”
李伟达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公司的紧急事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在电话里,他不停地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完全把正在进行的离婚谈话抛在了一边,脸上的神情随着电话内容不断变换,时而严肃,时而焦急。
华心蕊看着他,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她站起身来,走到李伟达面前,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挂断了电话。“李伟达,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和我谈离婚?在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工作?”
李伟达也被激怒了,“华心蕊,你不要太过分了。公司有紧急事情,我不能不管。”
“好,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公司,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华心蕊说完,转身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李伟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他站起身来,想要挽留,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华心蕊还是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李伟达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这次的谈话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而他们的婚姻似乎也陷入了更深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