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刚来的第一天,阴雨沉沉,第二天开始便都是晴天。
乡间的早晨,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蜿蜒的小径上。林沐和周齐起了个大早,顺着山路一直往上。
早起的阿婆不放心,让阿柱陪着一起上山,由认识阿柱小朋友开始,又招来两个小伙伴,一个女孩十岁叫阿秀,一个男孩十二叫阿肆。
他们每一个都背着竹筐,任务便是割猪草。
一开始还以为有一种草叫猪草,几个小家伙割草后才知道是割猪吃的草。
而山上的草,猪大部分都能吃。勤劳的孩子割回猪草,大人们拿铡刀一点点剁碎,加水煮熟,变成猪食。
孩子们看着装满的筐子,还有继续前行的林木和周齐,愉快的决定丢下筐子,继续往前探险。看到不远处大片的盛开的金银花,林沐拉着周齐的手兴奋的冲去,惊恐的冲回。
成片的蜜蜂乍然飞到半空,似是受到惊吓,嗡嗡嗡的叫的不停。
周齐忙脱了上衣包裹住林沐的脑袋,继续往回跑,直到安全逃出蜜蜂的领地,回头一看,蜜蜂们并没追来,只是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又继续忙碌的工作着。
阿柱站在一旁的山坡上,笑的开怀。
林沐鼓着腮帮子看着。 阿柱一脸崇拜:“阿姐,你太厉害了,一来就抄了蜜蜂的老巢。我找了好几回都没翻着!”
周齐耳根发痒,伸手摸去,拽下来一根黑色的 棍子,林沐抬头查看,好家伙,肿了个大包,又疼又痒,还发麻。
回去给阿婆一看,老人家笑的前俯后仰,十分热心肠的给周齐涂了不知名的草药,第二天确实好了很多。
他们去了民宿老板家的菜地,阿婆耐心的告知他们许多曾经不认识的青菜。
还去了田间,林沐见其中一位老农在插秧便想帮忙,老农看是两个城里的年轻娃子,反而乐呵呵教他们如何种植,结果等腿入了田间,抬都抬不起来。最后摔倒在泥田,裹了一身泥巴,败兴而归。
继续前行,探索未知的山林,信心满满的出发,却因山中的小路错综复杂,迷失了方向。
周齐通过地图找到回去的路,但发现标记和实际地形相差太多。林木突发奇想,建议跟着太阳太阳的方向走。太阳似乎也在跟他们开玩笑,一会儿躲在云层后面,一会儿又从另一边露出。两人在森林中转悠了许久。最终在一个山民的帮助下找到了回村的方向。
回去的路上相视而笑,果然,他们足够般配。
他们还被孩子们邀请到乡间的小广场上。参加了一场足球赛。林沐对足球并不擅长,选择在一旁加油助威。林沐以为周齐也不会,谁知道上场后,还能跟孩子们有个来回。
他们灵活的在场上奔跑,足球在他们脚下滚动,看似没有章法的打法,依旧让他们为之兴奋雀跃。
尽管有人不慎滑倒,却满是笑容的起身继续追逐。
中场休息,林沐把手中的水杯递给周齐,惊喜的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踢足球?”
周齐笑了笑:“疗养院隔壁房间的病友,他的精神力旺盛到每天睡不着觉,有事没事就拉着一群人去球场上,久而久之就会了。”
烈日当空,不出意外,当晚依旧是艳红的晚霞绚丽的挂满天空。
林沐还学着做了一顿地道的农家饭,跟着主家一起和面、擀面、切菜、炒菜。周齐则是在一旁打下手,虽然过程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林沐的手还差点被热油给烫着,周齐面带严肃的把林沐推到一旁安全地带,然后熟练的握着铲子,翻遍着锅里的菜。
林沐一脸疑惑:“你别告诉我这也是在疗养院学的?”
周齐身形一顿:“那年过年,我跟家里的向叔学的。”
林沐笑容渐落,随即不经意开口转移话题:“你做的能吃吗?”
周齐说:“待会儿尝尝不就知道了。”
最终做出来的饭菜却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林沐竖起大拇指:“我决定了,我负责挣钱养你,你负责在家做饭。”
两人围坐在农家的小院里享受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吃的格外的满足。
清澈的山泉处,抓到一条笨得要死的鱼,被做成了临时零嘴,山泉边的草地铺开毯子,享受着阳光和微风。清澈的山泉水泡了一壶热茶。味道甘甜,回味无穷。回去的路上突发奇想在山泉水中洗了个脚,清凉的泉水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身份证掉了出来,顺着溪流下行,二人狂追百米,方才拦截成功。
乡间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周齐和林沐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
萤火虫在夜空,中闪烁如同点点繁星,第一次见到活着的萤火虫,二人观察了许久,惊喜的发现萤火虫的光似乎在随着他们飞行的轨迹跳舞。融入到自然的律动之中谱写美丽的篇章。
寂静的夜空中,心灵再次得到放松,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去。
只是回去的路上,露出的皮肤,被虫子叮了成片的包。
这几天,每天都很忙,但他们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忙到忘记吃饭,忙到从何而来,又将何时而归。
第七天,林沐已经跟村里的村民都打了个照面,村里的几乎都知道林沐和周齐是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
林沐路过时都能跟乡里乡亲熟稔的打着招呼,甚至还能用客家话版普通话跟村里的几个阿婆聊八卦。
“那个老坎,年轻的时候就不老实,听说前段时间,欺负了一个外头来的姑娘,又被抓紧去喽。”
“田群家里大闺女最近不是涂口红,就是新衣服,肯定是谈对象嘞。”
……
当然也从一些老人身上获得千金难求的人生警言:
“上头住的那个朔老二,年轻的时候,多明事理,你瞅瞅现在,跟大儿媳妇一块欺负二儿媳妇,就因着二媳妇没有生个儿子,让二儿子出去挣钱,在家还欺负人家媳妇。眼界绝对改变不了坏心肠。”
“田老四家的二娃子,在城里得了个撒子的以鱼症?是叫这个吧,女娃子?”
“阿婆,是抑郁症。”林沐忽而转头看向沉默不言的周齐,见神色没有异样,应该是没听见。
“年纪轻轻嘚,非得跑出去,见识了大世界,在外头花钱娶滴媳妇,最后跟个有钱嘞跑喽。我觉得人嘞,还是简单点儿,啥子事都没得。”
“山上那个阿婆,等一个男人,等了一辈子,到头来无儿无女,一辈子就浪费了撒,有啥子用?还得要看得开。”
“对嘛,你看我们那个时候,都是经人介绍得,不也过得很好嘛,日子过得啥子样,都是自几个过出来滴,不管是婚姻还是日子,都得会经营,互相得退让一步,莫较真,一辈子也就完喽。”
“人呦,想咋着活,就杂着活,一睁眼一闭眼,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窝今年八十七,再过两年,两眼一闭,两腿一瞪,也就没得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