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我去你大爷!”
李简拎着手提包站在瀛国京都国际机场的入境海关的门口,眼前是脸上毫无生气,操着一口半死不活、生鱼片味儿十足英语的瀛国海关人员。
“陆显先生,您来瀛国是做什么的?”瀛国海关一脸的死气,好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的说道。
陆显就是李简现在的假身份。
“旅游!”李简淡道。
“要去哪里游玩呢?”
“秋叶原,银座,还有歌舞町,若有机会还想去泡一下温泉。”李简按着事先背好的应答模板说道。
瀛国海关抬头用死鱼眼看了李简一眼,动作缓慢的盖下印章,极为粗暴的将护照甩到了一边。
“下一个!”
李简也不说什么,收起护照走的远些,暗骂了一句,“玛德,小鬼子!”
距离车祸住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李简终究拗不过陈诚,选择执行这趟看起来就没啥可执行性的任务。
“没关系的,你不用过分担心,这趟任务我们也会派人进行协助的,当然国安的同志也会进行帮忙的!”
陈诚当时挑着大拇指如实大笑的说着。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浓厚的乌云里隐着隆隆的响声,饱含着一阵沉音将至的大雨。压沉的空气传来一阵难以评价的味道,不是工业城市的金属烟尘味,也不是繁华都市车水马龙的汽车尾气味,更不是森林城市的泥土腥臭味,而是一种充满晦暗阴死气般焦灼不安的气味。
李简现在有一种冲动,逃回去,把陈诚打一顿,然后躲进山野里。
“没想到,竟然还能回到这里!真怀念啊,果然啊,当学生是最舒服的!”
张宁宁拎着挎包在一边,伸着懒腰哼哼道。
这就是陈诚口中的神管局里派出的帮手。
在李简眼中这和诈骗没什么区别,人家是要钱,陈诚这是要的是李简按捺不住的血压。
这并不是最糟糕的。
在李简的另一边隔着足有两个人的空位处站着一个黑裙女子。姣好的身材,迎风浮动的柔顺长发,勾人心魄的黑丝长袜,极难驾驭的足有8厘米的恨天高高跟,再衬上那让人不可见其真容的印花黑纱,让行来行往的人忍不住驻足投去或是艳羡不已或是垂涎三尺的目光。
在瀛国这个痴汉痴女行之满地的国度,这样的身材又好,容貌又神秘的女人简直就是行走的焦点。
只看了这女人一眼,李简就赶紧甩下头去,额头上冷汗直冒,后背更是被汗水浸透,浑身上下就每一处是暖和的,每一寸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的颤抖。
“陈诚,我要是能活着回去,我绝对饶不了你!谁来帮忙不好,你找左丘明芮!这个疯女人,可是一直对没干掉老子而耿耿于怀啊,你是不打算我活着回去了是吧!”
李简心里说着,脸上的冷汗流的也越来越快,没等雨落下,汗水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李简,你怎么这么多汗啊!不会是害怕啊!”张宁宁一脸得意的凑了过来。
李简和左丘明芮这位国安新晋小队长的过往,她在杜潇那里已经听说了,自然也知道李简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就被打趴在床上缓了三个多月的糗事。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拿你当哑巴卖了!”李简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生怕左丘明芮听到。
“李简!”左丘明芮忽的清冷的唤道。
“在!”
李简立刻立正站好,双手死死夹住裤线,身体站的笔直,生怕惹到对方。
“接应我们的人来了!”左丘明芮并没有看李简,只是淡淡道。
一辆青蓝色的小车缓缓停在机场出站口,一个穿着白短袖蓝薄衫的瀛国年轻人挥动着胳膊从车上跑了过来。
和机场那群死气沉沉的瀛国工作人员不同,这个瀛国年轻人满脸都是阳光,笑得也很是灿烂。
“左丘小姐,张小姐,李先生对吧!”这人张口就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声音也很好听,如他笑容一样让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能够准确说出几人真正的姓氏而不用化名的姓氏,显然是自己人。
李简眯眼看了这个年轻人一阵,微微一怔。
这个年轻人身上流淌着流畅的炁韵,从精神力探查下反馈的感受来看,那股岁色长春的感觉是东方正宗的玄门功法,准确来说是全真的“长春功”。
“鸠山信先生,好久不见!”左丘明芮颔首道,声音依旧清冷,好像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鸠山信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就别拿我开涮了左丘小姐,咱们的联系只局限于两通电话吧!哈哈哈!”
左丘明芮也不辩解转头对李简和张宁宁介绍道,“这位鸠山信先生是咱们本次任务的协助者!”
“两位好,我叫鸠山信,在瀛国这几天我会全力提供帮助的!但是咱们需要快些,因为如果再不走的话我的车子就得贴罚单了!”鸠山信朗声的笑道。
三个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毕竟是出国执行任务就算东西带的再全面也很容易在过海关的时候被人扣下,索性就什么都不带了。
行驶在京都的道路上,鸠山信便开始向车上的几人介绍起周围经过的某些景点,就像是一个被高价聘请而来的导游一样讲得事无巨细。
“原来李先生就是传说中的景言真人啊!”鸠山信从张宁宁口中听到李简的身份时立刻兴奋的笑了起来,“在我印象里,您和左丘小姐都像是神话里的人物一样诶!九州十二俊,云锦山传经灵圣真人,我能协助这趟任务简直血赚呀!虽然我不是正一的,但是看老辈儿的关系来论,我至少得管您叫声叔儿啊!哈哈哈哈!”
李简一只手杵着下巴看着窗外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真没想到,你一个瀛国人竟然会到华夏学习修行之法,而且还得到了法脉传承!”
“华夏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文化美食山川风景,都是这个破地方比不上的!师父能教我,也算是祖辈阴德积攒的福报了!师父传我法脉,我都觉得多余!”鸠山信道。
“得到法脉才能够收徒进行传承怎么能算是多余呢!”张宁宁好奇道。
“在华夏有用,在这儿不行!”鸠山信顿了一下,“法不轻传,道不轻言,这是修行传承的绝对标准!瀛国的人是不少,但是现在很多的年轻人都被虚假蒙骗,这样的好东西要是教给了他们,等百十年后,这好东西也会走上歪路!譬如安倍晴明的阴阳术,原本也是华夏的一路传承,现在不还是被些心怀叵测的人拿来干坏事了吗!与其把好东西留给未来那些可能变成军国主义疯子的瀛国未来人,还不如就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
“你还真的讨厌自己的国家啊!”李简忍不住吐槽道。
“没有人会真的讨厌自己的国家,但是我的家族讨厌现在的瀛国,这个畸形的怪胎!”
鸠山信说着竟然笑了一声,但是是苦笑。
“我在华夏待了好多年,那里人民当家做主,所有做人都有光明的未来,人人都可以获取幸福。
这是瀛国所不能拥有的!这里上层人永远是上层,底层人永远是底层,上面的人永远不会顾及底层人的死活,就像是磨盘一样不断碾压着底层人民的价值。
他们把所有的底层人都当作畜生机械一样,为了实现自己所谓的野望,就会把底层民众变成道具去驱使,并将世界搞得腐坏。
那群尸位素餐的家伙永远不会像华夏的执政者们一样永远都在为人民着想!这样的国家简直糟透了。”
“哎!说实在的,我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在我的印象中很多瀛国人对于自己前辈犯下来的错误都是抵触的!”李简道。
“我们鸠山家族,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是未来,都会是在反对战争和侵略的!抗倭战争时期,那群侵略者中没有一个人是我们鸠山家的人更没有我们鸠山家任何一个亲属,而且我们一直支持华夏人民抗倭!因为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就从来不是对的!”
鸠山信坚定的说着,两只眼睛中的目光也格外的坚定有神,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真切且诚恳。
“炁韵流畅,没有紊乱,是真心话!”
李简心中暗道,不禁放下了几分不爽,多了几分敬意。
“话说回来虽然我师从于全真,但我可是坚定马克思主义人士哦!”鸠山信突然大笑起来,“去他娘的军国主义,去他娘的倭皇,老子的眼中可是只有人民群众的!”
这份中二性质十足的呐喊,这个鸠山信果然是瀛国人不假。
“鸠山先生,我们要找的人,你这边有线索吗?”左丘明芮问道。
“这个家伙藏的很深来到这里之后也立刻更改了姓名,不过,还是查到了!”鸠山信说着从前排的夹层中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左丘明芮,“现在这个家伙叫龟田宝昌,他现在是一个黑道组织的二当家,大当家是他的老丈人!明面上他确实和神士教没什么联系,但这个黑道组织一不贩毒,二不开风俗店,三不开赌场,却经常有外汇交易,他要不是替人洗钱,鬼子都不信!”
“你是就是鬼子吗?”张宁宁忽道。
鸠山信沉默了很久。
“参与侵略的瀛国人才是鬼子,我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