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苏媞的记性真不错,那么长、信息量那么大的一句话,她听一遍就记住了。
而且还能清楚完整地复述。
果然是能在北玄留校任教的聪明人。
“僭位者?说的就是我吧?”
“我拿到了唯一物,导致了这个梦泡出现新状况?”
“让扮演者完成戏份、自行离开,是什么意思?我能理解为,不完成戏份,就离开不了吗?”
乐易心中嘀咕着,想到这种可能,忙问苏媞:
“你的戏份是什么?”
谁知苏媞立即忸怩起来,惨白的脸显得更加僵硬了,她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主人,我其实刚才又听到了一条新播报,明确告诉了我戏份是什么……”
乐易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是什么?”
“作为一具女尸,找到一个男人,并让他自愿与我共度春宵睡一晚上……”
苏媞目光闪烁,她往后跳了跳,静待乐易的反应。
乐易:“……”
他深吸一口气,梳理思绪:
“苏媞是扮演者,按理说我也是扮演者。她随机到了女尸的身份,所以戏份是找个活人睡觉?我去,这难度可不小,要是她一个人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完成……”
“那我的戏份是什么?会不会就是接受刚才那个赶尸人的提议,和一个女尸睡觉?如果女尸恰好是另一个扮演者的话,相当于互相帮助,把戏份演完?”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更深远更可怕的可能:
扮演者的来源,或许不止是他们?!
能作为扮演者进入到这些梦泡世界的,会不会还另有其人?并不局限于乐易他们这个魔女之家?
之前他就想过,以树宝对梦泡的粗浅了解,它断然不可能是梦泡的“产出者”或者“维护者”,它充其量只是一个提供接口、提供跳转的“中间商”。他曾怀疑过结界,乃至结界背后的“系统”,也只有它可能有这样的威能。
“主人?乐易哥?”
看到乐易好一会没动静,苏媞有些慌了,她又蹦跳着靠近,先是咿咿呀呀,又换到聊天频道发话。
乐易收回思绪,决定先不深究,还是把眼前问题解决了要紧。
“苏媞,你有没有试过退出这个梦泡?”
“用观想树宝的方式,在脑子里回想树宝的样子。”
苏媞:“观想是吧?我现在就试试。”
她站着不动,闭上眼睛,快速入定。
几分钟后,她睁开眼睛,眼神比刚才更加慌乱了:
“主人,不行!我已经观想成功了,但每次都会听到一个播报,说快速通道已经关闭……”
乐易了然了。
所谓的快速通道,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他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他们不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通用的、快捷的脱离办法已经失效,他们必须循规蹈矩、老老实实地把属于他们的任务完成,才能脱离这个梦泡。
就好比游戏出现了一个很恶性很夸张的bug,靠切出窗口、叉掉进程,都无法关闭游戏,游戏角色也无法正常登出,必须完成一个指定任务才行……
他本想自己也试一试,但苏媞这么一说,立马放弃。
好悬刚才没试,要是试了,失败也就罢了,要是成了,自己是出去了,苏媞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把戏份完成了?
他看向苏媞,苏媞正好也看过来,四目相接,又快速移开。
“虽然听着很扯,但毕竟苏媞是自己人,而且也是为了帮助她离开……做就做吧!”
乐易心中苦笑,组织了一下措辞:
“我不知道我的戏份是什么。可能也与女尸有关。刚才有个嘴很贱很欠打的Npc就想骗我跟女尸睡觉,呵呵。”
“主人,你的意思?”
苏媞的心中升腾起别样的情愫,既忐忑,又有些期待。
“反正这只是梦境……而且是为了脱困。苏媞啊苏媞,你不要想太多。”
她暗暗提醒自己。
乐易一旦决定了,也不纠结了,直言道:
“你躺上来吧,呵呵。没想到睡个觉,还得演戏……”
苏媞心中一乐,快言快语地回复道:
“还是床戏。”
发完后她立即后悔了。
觉得自己太不矜持、太不体面了。
她跳到床边,挨着床沿,看着一副上床困难的样子,乐易忍不住笑出声:
“这剧本谁想的,真作践人啊不对,作践僵尸。”
他扶着苏媞抬着的手臂、揽过她的腰,快速地把她往床上送。
苏媞侧卧着躺了上去,双手却一直抬着,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向男友“求抱抱”,看着既诡异,又有些好笑。
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解释道:
“没办法,主人,我的手脚很僵硬,不受控的。”
乐易也躺了上去,两人紧挨着,苏媞的手放不下,所以一只手搭在乐易的胸口,另一只手从乐易的身下穿过,像是环绕着、侧抱着他。
“苏媞,这个姿势你怎么样,难受吗?”
“还好。我手脚都没有感觉的,主人。”
沉默了一会。
“苏媞,这里就我们俩,不用叫我主人了。”
“我习惯了。”
又是一阵沉默。
乐易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苏媞,在昏暗的室内,苏媞惨白的脸,配上乌溜溜的大眼睛和明艳的红唇,竟然有着摄人心魄的美。
“这服化道可以啊……”
他心中笑骂一句,找话题道:
“苏媞,你好香,呵呵,我的意思是没有尸体该有的味道。”
苏媞也莞尔了,心情放松下来,回复他:
“主人,估计是考虑到这个戏份完成的难度有点大,呵呵,算是给男演员发福利了。”
说完后她又有点后悔了。
是不是太轻佻了?
会不会让主人觉得自己在暗示什么?
再次沉默。
乐易:“苏媞,你的戏份是什么来着?”
苏媞:“找到一个男人,让他自愿与我共度春宵睡一晚上。”
乐易:“那我们这样挨着睡在一起,睡到早上,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苏媞:“……我觉得不行。”
过了几分钟,她小心地建议:“主人,要不你把我身上的寿衣脱了吧……”
乐易:“嗯。”
是了。
都说要共度春宵了,连衣服都不脱,肯定是审题没审全。
这种低级错误可不能犯。
既然决定了,就不纠结,乐易翻身坐起,也把苏媞扶起来,把手伸向她的领口,手指触碰到寿衣粗糙的布料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那触感仿佛在提醒他正在做一件违背常理、惊世骇俗的事。
“呵呵,什么啊,这是梦境,再说一遍!为了帮苏媞出去而已。哥们没犯错……”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双手,解开寿衣的系带。每解开一个结,他都感觉像是在打开一扇禁忌之门。
寿衣缓缓滑落,里面再无寸缕,苏媞的身体逐渐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中。
这不是乐易第一次见到苏媞的身体了。
再次看到,和第一次时见的一样,惊心动魄,性张力拉满。
为了缓解尴尬,乐易特意调侃道:
“苏媞,你这身材是怎么练的啊,感觉要花很多时间精力在上面吧?你们北玄的教职这么闲的吗?”
苏媞:“不是啊。不算闲,但确实也不忙。我只是个讲师,课不多的。”
“我的身材怎么练的?也没有特意去练啊。我研究生最后一年的时候大病了一场。我跟你们说过吧?我本科时其实有点胖的,是个胖妞,但是那场大病之后,我整个人瘦了几圈,瘦脱相了都……后面我控制饮食、保持健康,偶尔做点有氧运动,健身房也没去过几次,就成这样了啊。”
“以前也有些老朋友问过我,说我身材怎么一下子变这么好的?搞得我很尴尬。还有人说我去整形整容了,呵呵。”
“现在想来,可能是跟我成了魔女有关?受魔力影响,慢慢地把我身材塑造成这样子?……只能这么解释了。”
她也来了兴致,问乐易:
“主人,今天你提到的那个来历不明的魔女,她的身材真的很好吗?”
“呃,是的,很好。”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多高多重?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怎么说呢,跟你差不多吧,同款,是很容易让男人发疯的类型……”
苏媞突然倒了下来,压在乐易身上。
“主人,那你现在有没有想发疯的感觉?”
发完这条消息,苏媞有种突破禁忌的快感,觉得自己往不要脸的深渊滑落了一大截,又想快点掉下去。
“苏媞啊苏媞,你怎么想要以色事人,太丢人了!”
“这是梦境,想要脱出就得完成任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后还要和主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成为他的女人是迟早的事,不如趁现在把自己交出去……”
冥冥中,几种声音在她脑子不停交织着、打成一团,不胜其扰下,她用力地拱了上去、重重吻住乐易的嘴,双只长着锋利指甲的手掌,瞬间插穿了床板!
弄出这么大动静,苏媞也被自己逗乐了,忍着羞赧不松开,一边吻着一边发消息:
“主人,我动不了了。就这样吧。”
她不想了,决定放空脑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乐易发现,压着自己的苏媞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的脸,竟然恢复了一些血色。
变得更像一个活人了。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苏媞。
“这代表什么?戏份完成的进度条?”
苏媞有点迷糊,但心中更多的是喜悦。她发现,自己有点贪恋这种压在乐易身上的感觉了。
手脚传来的一丝丝热流,也在提醒着她,这具身体正在发生着一些玄妙的变化。
她试了试,把插穿了床板的手掌拔了出来,发现手臂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弯曲、伸展了。
乐易也看出来了,表情古怪:
“说明有效?戏份完成的进度条往前跳了?”
那还要不要加大力度?
苏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更灵动了:
“主人,要不你也把衣服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