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函哥哥,果然我是被世界所厌弃的吧,没有人喜欢我,也没有人会关心我…]
余惜紧接着发过去一张杵着拐杖的伤图。
[他们说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只有我真的死了她们才肯放过我,可我不甘心,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却容不下我…]
[东函哥哥,我好怕没有办法等到我们约定的日子到来,或许在这之前,我就撑不住了…]
…
“珉清少爷,前面好像是昭少爷。”司机转头略带为难地看向车珉清。
夏昭少爷的机车就停在门口,他们的车没法过去。
车珉清假寐的眼睁开,扫了一眼说:“直接开回车库。”
他不想看到那“一家三口”,好像显得自己的出现很多余的样子,于是他直接绕路从另一边上了楼,没有经过客厅。
客厅里,车父看向门口,问:“珉清还没回来?”
保姆匆匆跑到门口去看,没看到珉清少爷的车,便说:“先生,珉清少爷似乎还没有回来。”
车父看了眼手表,皱眉:“这个点儿怎么还没回来?”
夏母笑着说:“珉清当学生会长可是很累的,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忙呢。”
车父淡淡“嗯”了一声,严肃的脸并没有缓和下来。
一旁的夏昭并不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刻意讨好的母亲,和把夏母当宠物逗似的车父,都让他感到厌烦。
夏昭站起身,刚要说话,却被夏母精准打断。
她几乎字正腔圆地抬高声音说着:“哎呀我们家小昭高考后就可以进爸爸的公司学习管理了,这学期可要好好努力,努力成为首尔大学的优秀学子啊。”她盯着夏昭,满脸欣慰的笑着。
车父闻言看向夏昭,赞同似地开口:“你妈妈说的对,好好学习。”
但好好学习后具体会怎样,车父没再开口。
夏母也不介意,只要车父松口让夏昭进公司就行。
要知道,车珉清现在都还没接触公司事务呢。
据她所知,车父也没对车珉清做过什么承诺,那这么看,她家夏昭可是先车珉清得到了车父的承诺呢。
夏昭面上没有过多欣喜的表情:“我知道了。”
他转身,“那我先上楼了。”
夏母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直到夏昭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她才收回视线。
她站起身往厨房去端了碗熬好的汤出来,“今天炖的是口蘑虾仁汤,特别鲜,你快尝尝。”
车父这才露出一丝笑:“你有心了。”
最近他的睡眠越来越差,吃药都不管用,只有喝了夏母的汤,他才能睡一个好觉。
不知不觉,对夏母熬的汤也有了依赖。
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医生验过都说没问题,车父也就放心了。
车父端起碗,一口一口将汤喝了个干净。
楼上,夏昭和车珉清的房间在斜对门,夏昭经过车珉清的房间时,脚步一顿,去敲了车珉清的门。
没过多久,车珉清就来开了门。
见是夏昭,他毫不犹豫就要关门。
夏昭伸手抵住他关门的动作,车珉清问:“有事?”
夏昭说:“还以为你不在,原来自己偷偷回来了。”
“怎么,你也觉得自己多余了,所以藏起来当缩头乌龟?”
车珉清说:“多余的人才会到处找存在感。”
夏昭不屑一笑:“你不知道吧车珉清。”他压低声音,暗含挑衅,“父亲已经决定让我进入公司学习管理了,他一定没跟你说吧?”
说完,夏昭看到车珉清握在门框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勾唇一笑,像打了胜仗。
车珉清淡定地看着他,平静的目光里似乎压着一股积蓄的冷意,“夏昭,好好学吧。”
夏昭一怔。
“毕竟,你学好了才能为我打工不是吗?”
门被猛地拍上,夏昭慌忙松手。
望着紧闭的房门,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抬脚回了自己房间。
车珉清坐到电脑前,屏幕上是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代码。
桌上的本子记载着一些通过这些代码窃取的商业信息。
一切,都很隐秘。
车珉清唇角弯起一个不起眼的弧度,眼中的寒光忽隐忽现。
他要车父的公司栽一个大跟头。
届时,就由他挽狂澜于既倾。
…夏昭,你在我面前,不过一个愚蠢而不自知的跳梁小丑罢了。
第二天一早,车父坐在餐桌前,叫住要出门的车珉清。
车珉清恭敬道:“父亲,我要去学校了。”
车父说:“今天请假吧。”
“父亲?”
车父抬眼:“学校里的课业你想必早已熟稔在心,请假一天并不耽误什么。”
“今天你跟我去公司认认人,晚上有个宴会要你参加。”
车珉清不自觉握拳,低头答应:“好。”
——
余惜出门前敲了郑纱栗的房门,来开门的是郑母。
郑母见着余惜,露出一个笑:“要去上学了吗?”
余惜颔首:“是的,伯母。”她抬眼往里面看,“纱栗她怎么样了?”
郑母忧心忡忡地说:“烧已经退下来了,就是时不时说些胡话,还没醒过来。”
余惜担忧地蹙眉:“胡话?”
郑母点头:“是啊,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吓着她了,她老是在念一些恶魔、撒旦之类的可怕字眼,我打算找女巫给她驱驱邪。”
余惜恍然:“这样啊。”她点头,“或许纱栗真被什么魇住了,驱驱邪也好。”
“毕竟,我真的很想念和纱栗一起开开心心上下学的日子呢。”
郑母欣慰一笑:“纱栗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笑着催促:“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纱栗醒了后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余惜垂眸莞尔:“好的伯母。”
郑母叫来全英兰,扶着余惜坐进车里。
等她离开后,郑母再次回到房间,坐到床边,看着昏睡不醒、面色苍白的女儿,伸手去擦了擦她头上的汗,想到余惜受伤的腿说:“纱栗不在的时候,惜惜好像被学校里的人针对了呢。”
原本躺在床上毫无意识的人在听到“惜惜”两个字后,身体突然像抽筋似地弹了一下。
郑母惊讶按住郑纱栗逐渐动弹不已的身体。
“余惜!”“余惜!”……郑纱栗嘴里死死念叨着这两个字,挣扎得很厉害。
郑母没听出郑纱栗挣扎下的恐惧,只是略带疑惑地说:
“纱栗看来很担心惜惜啊。”
之后叫来医生给郑纱栗打了镇定剂,郑纱栗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另一边,余惜坐车来到学校,没在门口看见车珉清,也没太在意。
行动缓慢地走到教室,还没坐到座位上,旁边突然有人撞了上来,余惜手中的拐杖被撞倒,单脚瞬间失衡,靠紧紧抓着座位才没让自己狠狠摔在地上。
余惜抬眼看向罪魁祸首,是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
见撞到人,他非但没有愧疚,反而不耐烦:“死瘸子你挡我路了不知道吗?”
余惜捡起拐杖想要站直身体,拐杖却被人踩住,怎么也拿不动。
寸头男嘲笑:“疯丫头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起来打我啊。”
他今天就是故意针对她的。
早就看她不爽了,他们为什么要怕一个四肢比蚂蚱还细的黄毛丫头,现在看来真是丢人。
余惜抬眼:“松开。”
“不松。”他眯眼挑衅,“你又能怎么样?”
说完,他用力一脚,拐杖被踢到教室的角落,后他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坐到一旁,抬高一条腿搭在对面的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胯部说:“你只要今天从这下面爬过去,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余惜握紧拳,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寸头男只觉得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我数一二三,你还不动,我就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怂恿的声音此起彼伏。
“钻啊,疯丫头,难不成你真想以后坐轮椅上学?”
“钻!钻!钻!”
余惜在戏谑的讥笑声中,撑着桌子用力站直身体。
寸头男见她动了,以为她妥协,脸上不禁浮现一个得逞的笑容。
“我的耐心可有限,三秒钟我就要你爬过来。”
余惜额头渗了层薄汗,粉白的嘴唇此刻失了血色,有些低血糖。
她喘了口气,手里不着痕迹地在桌上抓了根削尖的铅笔,然后往寸头男那里跳了一步。
寸头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显然等待着好戏上演。
等余惜靠得更近的时候,寸头男突然抓住余惜的手臂往前一扯,眼睁睁看她摔倒在自己的脚边。
他扯着余惜的手臂,用力掰开余惜的右手,从中拿出那根半截藏入衣袖的铅笔,“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他收腿,蹲下身看她,拧着眉头说:“你不就会比狠吗?我还能狠不过你?!”
他举起手中的铅笔,将笔尖对准余惜的眼睛快速地戳下去。
余惜下意识闭眼躲避,在心里呼唤系统。
没等系统应声,耳边传来一声痛呼。
是那个寸头男的。
“谁让你坐我的位置的?”一脚重重踩在寸头男脊背上的朴迅羽,低头不耐地问。
寸头男半个身子折下去,胸膛硬生生挤压着自己跪着的膝盖,骨头像是要断了一样趴在地上。
“朴,朴少,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完全没了刚刚面对余惜时的咄咄逼人。
“不是故意?”朴迅羽眉宇轻扬,沉声发问:“那你就是有意的了?”
“不…啊!”
踩在背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寸头男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断成两半。
朴迅羽说:“今天你不把我的座位舔干净,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当坐垫。”
寸头男神色几经变换,最后痛苦求饶:“我错了,朴少,我错了,我马上就帮您把座位擦干净。”
朴迅羽收回了脚,插着兜靠在一旁,拿出了手机。
从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余惜。
好像教训寸头男真的只是因为对方不经允许踏入他的领域。
余惜感觉腿的伤势变得严重,她试图抬起腿,结果感到一种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
“嘶—”
她仿佛无法忍受似的,轻呼出声。
朴迅羽玩手机的动作一顿。
余惜忍得额头冒汗,略有些狼狈地扶着椅子半起身,没等完全站起来,最终因体力不支和低血糖,眼前发黑,无力地跌倒在地。
与地面亲密接触前,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拽住,避免了她头部着地。
朴迅羽只抓了这一下,缓冲了她摔倒在地的力道,就嫌弃似地松手,转头不耐烦地冲教室里的人吼:
“都愣着干嘛!还不把人送到医务室去!”
话落,在别人满脸怔愣的时候,他补充道:“天天整个病秧子在我面前,看着都晦气。”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不是朴少善心大发,只是他觉得余惜碍眼而已。
最终有几个对余惜没那么大敌意的女生,过来扶余惜去医务室。
朴迅羽始终低头看着手机,仿佛被扶走的余惜只是个陌生人。
寸头男脱下自己的上衣把朴迅羽的座位,从桌子到板凳擦了个干净,恨不得擦到反光,仔细检查后觉得没问题,才低声讨好似地说:“朴少,我都帮你擦干净了,您看看?”
然而旁边的人一言不发。
寸头男暗想难道朴迅羽不满意?又或者还想整他?
他又叫了几声,“朴少,朴少?”
寸头男终于发觉,朴迅羽走神了。
他大着胆子碰了一下朴迅羽,“朴…”
砰!
回神的朴迅羽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像一记铁锤砸在寸头男的身上,他整个身体向后摔出去将近一米,脊背砸到台阶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碎了一样。
“不知死活的贱种,谁给你的胆子碰我。”
见朴迅羽发火,周围的人一时噤若寒蝉。
有人想起刚刚朴迅羽让把余惜送去医务室的行为,便自作聪明地上前去拽地上的寸头男,想着也把他送去医务室,这样岂不是不用朴迅羽吩咐就顺了他的意?可以讨好讨好朴迅羽。
谁知道,朴迅羽说:“把他丢到垃圾桶里。”
啊?…
“那里与他臭味相投。”
“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