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禁军冲进宫里时,淑妃正对镜画着花钿,准备了药膳去乾坤宫看皇上。
乍然见到许多拿着剑的禁卫冲进来,淑妃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便是怒斥:
“谁允许你们私自闯进后宫的?!”
禁卫将她团团围住,无一人恭敬应答。
“是我。”
一道声音自门外响起。
淑妃冷眼看去,见是她最厌恶的人,眉间的花钿狠狠皱成一团: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本宫这儿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梁浮生一张儒雅的笑面不变:
“淑妃娘娘,皇上口谕——
“特赐您去死。”
淑妃瞳孔骤缩:“梁浮生!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即使你是太子,也不能逃脱罪责!”
梁福生不欲与她多言,打了个手势,立马有一个人高马壮的禁卫过去将淑妃抓住。
淑妃挣扎得钗斜鬓乱,美眸喷火:“你这是要逼宫,要造反!”
梁浮生露出春风拂面般的笑容:
“娘娘,您说错了,要逼宫和造反的是您和四皇弟。”
听到四皇子,淑妃的脸色一瞬间苍白。
她剧烈挣扎,大喊道:
“不可能,皇上不可能对我们这么绝情!”
“娘娘,您勾结乾坤宫宫人给皇上下毒,现已罪证确凿,您难辞其咎。”
“您的母族,王氏一族,诛杀。”
梁浮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四皇弟,也包含在内。”
“啊!!!”淑妃疯了般尖叫,“你胡说!你胡说!本宫没有做!不是本宫下的毒!”
梁浮生眼神微厉,禁卫抓了一个布团狠狠塞进淑妃的嘴里,激得她几欲作呕。
梁浮生轻声说:
“拖下去吧。”
宫外,上千黑衣人已经厉兵秣马,只等上面的人一声令下,便破开宫门冲进去。
梁绝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面前拦路的人,说:
“韩无寂,我惜才,所以才没有一看见你就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但如果你非要如此不识好歹,挡我的路,我只能叫你魂归西天,与你的表妹阴阳两隔。”
梁绝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他见到面前这个处变不惊的人,果然在听到“表妹”两个字的瞬间有了情绪波动。
他轻哂一声,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会不会为了一人舍弃自己所谋划的一切呢?
韩无寂黑淡的瞳孔变得深沉冷寂,他抬头看向梁绝,说:
“四皇子可想过,若是破开宫门闯进去,迎接您的会是一条登天路,还是黄泉路呢?”
“不用你操心。”梁绝眯眼,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我只数三秒,你若不让,我必让你立刻人头落地。”
韩无寂站的板正,身体无一分挪动的迹象。
梁绝冷笑:“杀。”
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闻风而动,个个残忍嗜杀,宫门的守卫被杀戮殆尽。
以韩无寂为中心,形成一个真空的地带。
梁绝抽出马背上的剑,踏马骑了过去,阴鸷的眼神逆着光发黑,长剑高高举起,对准他的脖子。
韩无寂的表情始终风平浪静,直到长剑落下,他忽然勾唇,笑了一下。
梁绝意识到不对,却来不及收手。
周围迅速响起黑衣人的各种惨叫,伴随着巨石滚落和火舌燃烧的声音。
梁绝狠戾道:“你早有埋伏。”
韩无寂拱手道:“我以为殿下应有所预料。”
“你说的没错,今天这宫门,我非进去不可!”
韩无寂的埋伏本就是出其不意,等他们都有所防备后,这些伎俩对他们来说便不起什么作用。
他也没打算凭此就把梁绝挡在外面。
宫门破开的那一刻,梁绝的人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冲了进去。
可迎接他们的,是早就布阵排好的成千上万的禁军队伍。
他们宛如自投罗网,被他们瓮中捉鳖。
梁绝此刻却笑了出来,看向正中间站着的人,
“太子哥哥,你好狠的心啊。”
梁浮生说:“皇弟,你莫要一错再错。”
“你已陷我于绝路,我不反,难道等着你来杀我吗?”
没想到梁浮生竟没反驳他的话,反而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但今天你只会是输家。”
梁绝眼神凶狠得几近赤红,他阴森森道:“是吗?”
“我向来是亡命之徒,不信杀不出一丝生机。”
这一天,皇宫血流成河,红瓦白墙染上暗沉的猩红,乌鸦盘旋天空久久不散。
陆怀衣只穿了一身常服过来的时候,干净的绣鞋踩在粘稠的血液上,血点子溅到了她的裙摆上。
宫门大开,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陆怀衣忍着恶心走了进去。
偌大的广场上,放眼望去,宛如一片血海。
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和禁卫的尸体倒了一地,但她没看到梁绝的身影,韩无寂也没有。
“世子妃。”
一道鬼魅的声音忽然响起,陆怀衣被惊吓到,猛地回头看去,却分辨不出这染了满脸血的男人是谁。
“我们殿下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陆怀衣皱眉,还没开口,忽然被他敲晕。
尽管在这个节骨点,三一依旧十分有礼貌的说:
“得罪了,世子妃。”
他将人扛在肩上,轻功提起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