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看那两个惊恐的少年,我最想吓的那个已经扒在黑发男孩的身上了,我好像有点太坏了。
“我可不是什么女鬼哦,真失礼。”
他真的很漂亮,吓得躲在同伴身上显得更好看了,明明不敢看,却还要移开眼仔细的观察。
“行了,快点下来!混蛋及川快给人家道歉!。”
大雨还在继续,浑浊的雨幕笼罩了四周,我看清了一双试探的眼睛,好像有点太敏锐了。
岩泉一费劲的把这个大麻烦扒了下来,想摁着及川的头让他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看见那个信誓旦旦不怕鬼的家伙,躲得远远的。
而面前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女孩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明明是偏热的春季,却依旧穿着华丽的和服。
其实她这样很难不让别人产生女鬼之类的遐想,只不过这个孩子应该是人类吧,看样子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真的非常抱歉,只不过…”
我摸了摸身前垂下的头发,打断了他的话。
“影子吗?下雨天会有这种错觉吧,今天的雨真的很大呢。”
及川从那个根本根本就不住他身形的柱子边走了出来,我觉得他还是有些觑我。
但是在他走过来了的时候,他好像发现了那一件有意思的事,这个他怕的躲在了小岩身上的女鬼,比他矮了两个头不止。
“也是诶,这么矮,真的能当女鬼来吓人吗?”
他好奇地弯下腰探究的看着我,正对上我要笑不笑的样子。
岩泉一马上就意识到及川他这是又被讨厌了吧,这个性格也是没谁了,但是也只好再把他拽过来,避免他做出什么伤害小孩的行为。
“不可以欺负小孩子!欺负小学生简直太没品了!你是笨蛋吗。”
?
你们两个是蠢蛋吗?
喂!
有本事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啊。
“我已经是国中生了…”
及川彻好像没听到,还在自顾自,说着他被吓到的心情,以及他打算让我和岩泉一赔偿。
让我赔偿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你的朋友赔偿啊?你不是挂在人家身上了吗?!
“真是的,及川大人也只好原谅你了,只不过这样的天气,见到这样的情景真的很可怕啊。”
长谷部原来你是对的,外面的世界果然还是太险恶了,我已经后悔了我该听你的。
“我、已、经、是、国、中、生、了。”
所以不要一副被小孩子欺负了的样子啊!我看着他拿手往下压来比划我的身高,惊讶的看岩泉一。
我不悦的拍开,然后下一秒他就委屈起来了,所以为什么每一个我遇见的男生都会莫名其妙的委屈起来。
“小岩你快看她啊,我不仅被吓了,我还被打手了,二传的手是很重要的吧!”
但是幸好他旁边的人看上去比他靠谱大概20倍吧,无奈中透露着心酸,心酸中透露着熟稔。
上去就是熟练的一拳,很重很生气的样子,力道大的及川和我都抖了一下,他是因为痛,我是因为被吓到。
“不要再去欺负小孩子了!”
及川看上去没有一点不适,没有骨折,也没有痛的大叫,只是揉了揉就拍拍裤子起来了。
“好痛诶——小岩好暴力,还有你!小女鬼,不要在那里看我的笑话。”
“不要。”
我散下绑住袖子的襷,重新抚平了袖面,决定就在这里等雨停好了,反正这两个人也挺有意思的。
天空像是垂下了无数条银白色的丝线,断断续续的砸向地面,我和那两个人排排坐在长凳上,幸运的及川在中间。
我们三人都齐齐望向面前的雨幕,及川最先耐不住寂寞。
“好无聊!早知道今天就不和小岩一起出来打排球了。”
“混蛋及川,你明明是你硬拉着我来的!”
…排球?
我看向及川脚边那个三色的球,木兔也有一个,最近排球是什么很受人追捧的运动吗?
单方面吵闹的及川,像是终于察觉到了旁边还有一个我,转移话题扯到我的身上。
“小女鬼酱,穿的这么好看出门是为了什么呢?”
他扫视我那一身二尺的描金和服,上面染着大簇大簇栩栩如生的牵牛花,浓重的紫色和雨幕相应成了冷调。
再加上小女鬼酱披散着公主姬的发型,真的会让人晃视出早逝的索命小鬼,大概是因为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吧。
“我的目标是成为棋圣,所以我来宫城就是想找一个很厉害的棋手,赢了他的话,一定会很有意思。”
我看向撑在自己膝盖上侧脸看着我的及川,红棕色的眼睛亮亮的,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讨嫌了。
“小女鬼酱好厉害,但是如果你被打败了呢?”
他像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眼神有些晦暗,甚至连手指都不自觉的握紧。
“甚至是一直败,连胜利的希望都一次次摁灭。”
气氛有些凝滞,岩泉一也没有出声,他几次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握紧的手不发一言,最后拍了拍及川,示意让他别说了。
大雨真的很奇怪,它不停打击地面的脆响,就像是个隔绝外界的屏障,一点一点的,用自己的阴暗勾出人们心中最执念的那一面。
“那就一直试,因为就算是棋局,也会有死局。再来一次就好了,毕竟一个人只有十六枚棋子。”
他的眼睛睁大,红棕色更加的深了,望向了靠近我脚边的那个排球,眼睛中大概是…渴望。
“及川前辈是想成为决定胜利的玉将,还是最有攻击力的飞车呢?”
我倾身看向他,长发倾下,手指勾过排球,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时候他看上去倒没有那么聪明了,呆呆的看着我,茫然的问着。
“…那二传手会是什么呢?”
很有意思的回答,所以我笑了,先是淡淡的微笑,后面想起他呆呆的样子,便转变为了用长袖子遮住大笑。
“哈哈哈哈让我想想……是玉哦。”
“决定着胜利的玉,没有他的话棋局可就终结了,你喜欢这个回答吗?”
他笑了,不是幸灾乐祸的笑容,而是简单的淡淡扯开嘴角,甚至他的回答却不如我料想之中的满意。
“可是我根本不是玉啊。”
是悲伤的气息,像雨珠一样溅在了泥水里,悄无声息的慢慢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