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明滚落到秘境的时候,四周一片混乱,众人正与一尊庞大而狰狞的镇墓兽打得难解难分。
这镇墓兽形态奇异,单体走兽的模样,拥有着铜铃般的大眼和细小的耳朵,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长长的舌头,既恐怖又诡异。
对于来访的苏无罔一行人可以说相当不客气,见面就发起了攻击。看来始皇不教菜鸡。
秦宥身处长廊之中,奋力与这镇墓兽搏斗,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似乎都摸不清这镇墓兽的攻击规律,动作总是慢上半拍,显得颇为狼狈。
与此同时,素腰身姿轻盈,如同幽灵般在战团中穿梭,她的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巧妙地利用幻术为秦宥分担着镇墓兽的猛烈攻击。
素腰的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虚幻的光影在镇墓兽周围闪烁,使得镇墓兽的攻击屡屡落空。
她还不忘时不时还嗤笑起秦宥:“不愧是世家公子,真是废物。”
秦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无暇顾及这些言语上的攻击,只能咬紧牙关,继续与镇墓兽缠斗。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
这句充满韵律的诗句,在顾家明即将成为镇墓兽口中之食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在空旷而阴森的墓室中响起,宛如天籁之音,穿透了战斗的喧嚣与恐惧。
紧接着,一道凌厉至极的弓箭破空声划破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将顾家明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射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投掷一般。
顾家明的衣领连带着人被一支雕工精细、尾羽飘逸的文气幻化的箭拖拽而去,将他稳稳地挂在了那面描绘着始皇生平事迹的黑红相间的壁画之上。
低头望去,顾家明的心猛地一沉,只见脚下的墓道中央,一条宽阔的水槽蜿蜒而过,槽内流动的不是清水,而是泛着银白色光泽、闪烁着幽冷光芒的水银。
那水银如同流动的死亡之河,掉下去,顾家明这种刚穿越过来的体修肯定是沉底,GG。
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七皇子难得可靠起来。他毫不犹豫伸出手,试图将顾家明从危险的边缘拉回,却惹来苏无罔一声轻笑。
“七殿下,你还是多读点书吧,救人哪里需要如此繁琐的步骤。”
苏无罔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悠然,他的身影在墓室长明灯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嘴边那抹笑意见到顾家明倒霉就没下去过。
他的话语刚落,又一次轻启薄唇,念出了另一句文咒:“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随着这句咒语的响起,顾家明只觉身体一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托起,竟缓缓漂浮了起来,远离了那条令人心悸的水银槽。
顾家明发现自己漂起来了,心里充满了诧异,儒修这么厉害吗?怎么感觉比他爹的体修厉害多了。
“余舒乐,别光站着说话不腰疼,镇墓兽这边我可是快顶不住了,你是一点辅助都不给啊!”正在和镇墓兽玩打地鼠的素腰骂人了。
素腰心中暗自腹诽:她跟顾将军的表侄在这儿拼死拼活地打伤害,余舒乐那家伙却跑去摸鱼?这像什么话!
苏无罔轻轻一笑,将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随意地撩到耳后,“抱歉,抱歉,我看你们打得挺游刃有余的,就没好意思插手。”
苏无罔是有意为之,想要借此机会探探废太子顾家明和素腰的底细。
【修为,都精进了不少啊~】
素腰显然不买他的账,她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游刃有余?你倒说得轻巧,快来帮忙,别光说不练!”
苏无罔站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意,眉眼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阴郁病弱之气,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魅力,同时也让人心生寒意。
总感觉他下一秒就可能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甚至是反水背叛。
顾家明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自惊叹,不愧是故事中的反派角色,气场真强大。
顾家明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苏无罔那的眼睛。他微笑着,但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苏无罔的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各种可能,思考着等会要如何寻找机会,不动声色地解决掉顾家明这个潜在的威胁。
当然一切都是先摸清楚他是如何来的,毕竟当着他面夺舍人,他之前可没遇见过。
【这个异世人,好像胆子有点小啊~】
【无所谓,摸清楚,让他死得痛快点】
“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苏无罔轻声吟咏着,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只由纯粹文气凝聚而成的墨色芙蓉花,在他手中缓缓绽放。
那花朵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从虚空之中直接生成,看得穿越者顾家明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惊叹儒修的神奇与玄妙。
苏无罔微笑着,将这只凝聚了他深厚文气的墨色芙蓉轻轻一抛,动作之随意,就像顾家明在小区草坪里随意给狗丢树枝一般自然。
“余舒乐!给我丢花干嘛!”秦宥的声音十分恼怒,这佞臣这时候分散他注意力干嘛!
然而,他的手却十分诚实地接住了那朵飞来的墨芙蓉,他手中的重剑正扛着镇墓兽那锋利无比的尖牙。
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气得秦宥他一把捏碎了那朵墨芙蓉,他要的是文气辅助!不是逗狗啊!
随着墨芙蓉的破碎,一股浓郁的文气逸散开来,与秦宥身上的灵气产生了奇妙的共鸣。这股力量引导并激发了他体内的灵气,使得他手中的重剑仿佛变轻了一般,力量陡增。
秦宥深吸一口气,借助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把掀翻了镇墓兽,那巨兽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地。
而他手中的重剑,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轻盈了许多,挥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余舒乐,你为什么不直接……”秦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他本想质问苏无罔为何不直接给予他力量,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就你一个输出,文气不要浪费嘛。”
苏无罔笑得和蔼可亲,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很明显,他就是在逗弄这位废太子,这就是恶趣味。
就在这时,镇墓兽突然发难,它那粗壮有力的尾巴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鞭,带着呼啸的风声,猛然向秦宥扫去。
秦宥一个晃神,竟没能及时避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重重扫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一旁飞去。
苏无罔看见了,但他就是故意不提醒的。
“傻呗!”素腰见状,忍不住骂了一句,顾家明眼疾手快,见状连忙向前冲去,想要接住秦宥。
苏无罔却不急不慌,他从容不迫地搭上了弓,一张精致的文弓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更令人瞩目的是,他那箭矢之上,竟然绑着一张爆裂符,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苏无罔瞄准镇墓兽的巨口,一箭射出,那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穿透了镇墓兽的獠牙,射入了它的嘴里。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镇墓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横飞的碎肉和墓室中的石块四处飞溅,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尤其是素腰,她被误伤,糊了一脸的血肉残渣,显得格外狼狈,白瞎了她一身性感的着装。
她怒目而视苏无罔,忍不住骂道:“艹,攻击提前打招呼!”
“不好意思,刚刚那个机会太难得了。”
苏无罔的笑容依旧那么人畜无害,仿佛他刚才的行为只是出于无奈之举。
但他就是故意的,在这个秘境之中,他们五人就是一个小团队。
他深谙人心,他不信素腰会轻易对一个有用的儒修下手,尤其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镇墓兽庞大的身躯在刚才的攻击中稀碎,它身后的壁画也被溅上的血迹糊得斑驳不堪。那些壁画原本色彩斑斓,描绘着始皇一生的辉煌与神秘,如今却变得面目全非,令人心生惋惜。
七皇子,虽然草包,但对于自己的祖宗始皇,他却是充满了敬畏与尊重。
他拿着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壁画上被血迹玷污的地方,一边念叨着:“祖宗莫怪,祖宗莫怪……”
素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
“没路了,怎么办?”废太子秦宥问道,他环顾四周,只见前方是一条死胡同,只有壁画。
秦宥对于壁画上的历史典故可谓是耳熟能详,始皇一统五国、征战杀伐的伟大功绩,他们从小就耳熟能详,倒背如流。
此刻的他却无暇顾及这些历史的辉煌,只想着如何更近一步到秘境中心取得龙气和玉玺。
苏无罔则静静地凝视着壁画上的车辇与杀伐场景,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那壁画上的龙,究竟是象征性的存在,还是真的代表着龙族的存在呢?
别乱擦,小心有机关。”素腰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她瞪了七皇子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不屑。
这个傻子七皇子,就这点本事还想夺嫡当太子?素腰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了,既没脑子,又没手腕,修为也平平无奇,简直是一无是处。
“我没这么蠢,我就是擦擦血污。”七皇子辩解道,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委屈。
他总感觉合欢宗的这个女人在针对他,但转念一想,自己平时也没少被大臣们指责为荒唐无能,也就释然了。
“咿?怎么地图是凸出来的?”顾家明突然发出了疑问。
他指着墙上的五国地图浮雕,满脸疑惑,满墙都是壁画,为何唯独这地图上有浮雕呢?难不成这里隐藏着什么机关?
秦宥闻言,心中一紧,连忙伸手制止顾家明:“别动!”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顾家明刚一触碰到五国地图,便凹了下去,一股巨大的引力便猛然将他卷了进去,就像是被无形的黑洞吞噬了一般。
秦宥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抓顾家明。七皇子本来就在墙边,情急之下,他一手抓住了秦宥的手。
秦宥也傻了,他双腿狠狠蹬地,一手抓着同父异母的弟弟,一手抓着“表哥”,脑门上青筋暴起,这哪个都不能撒手啊!
苏无罔在一旁看着他们在那挣扎,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峻。
此刻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滚下去试试嘛,大不了他换马甲把人捡起来。
于是,苏无罔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了秦宥的屁股上,借助这股力量,三人一块滚落进了那未知的门之中。
“啊——”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墓室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就是秘境中秘境吗?反正没路了 ,磨叽啥,还演上兄弟情深了】心魔不耐烦地吐槽道。
“余大人,你可真有我们魔修的风范,一点不拖沓”
素腰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与赞赏,她笑得直弯腰,头上的珠翠随之轻轻晃动,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看得苏无罔手痒心痒,好想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洗劫掉,但表面上还得维持余舒乐的君子人设。
“对于淑女,可得讲礼貌,素腰姑娘请。”苏无罔笑得温和,他朝素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着两人踏入那未知的秘境之门,一场关于始皇的试炼才真正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