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杨,你的父亲母亲,就是这样吗?”李承泽的眼里,有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我的......父亲母亲?”陶镜杨愣了一下。
她搜索着记忆:“差不多......是这样的吧。”语气不知为何,好像有一些迟疑。
“那真好,镜杨,我为你高兴。”李承泽话说的诚恳,心里也是真的这么想。
“对了,你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
有的话可以认识一下,若是人品不错,就弄个官儿给他们当当。
这样,镜杨也就能有个得力的母家了。
李承泽不由自主的代入了他父亲的后宫。后宫里的女子们,若是家世不好,日子都是很难过的。
比如......他大哥李承儒的母妃,从前的宁贵妃,现在的......宁才人。
“兄弟姐妹?还真没有。”
但是他们二人那边,各自在外有没有私生子......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李承泽暗道一声:【可惜了。】
一时间,陶镜杨突然就想到了那与李承泽「同生同死」的李承乾:
“不过,你的兄弟倒是挺多的。”
李承乾,在庆帝眼中,他也不过只是一个,被偏爱的多一点的「棋子」罢了。
“你说我的兄弟姐妹?”
李承泽又想起了今晨早朝时,他的那个倒霉弟弟。
他的眼神上了些冷意,声音也如晨时青草上带着的冰霜:
“有倒是有,只是......并无半分情份可言。”
“为何?”陶镜杨揣着明白装糊涂,「引诱」着身前之人将心中的郁结之事,在她这儿一吐为快。
听到陶镜杨的疑问,他忽地低声笑了。
低着的头骤然扬起,目光也不知是落在何处:“朝中势力分两拨,一边站他,一边站我。
他又是太子,你说,他能不恨我?”
他话语凉凉的,说出的话听着却无半分野心,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个极其无关紧要的事实。
陶镜杨伸出手,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发皱的领子,温声细语:“一定要跟他争吗?”
“不争就会死。「死人」,是活不了的。”
“死人是活不了的?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哲理的样子。”
陶镜杨如英国人一般,将嘴抿成了一条直线,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她的样子,让李承泽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他抛出一个问题:“镜杨,那你说说,在你的眼里,什么才叫「死人」?”
陶镜杨歪了歪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转:
“耳不能听,口不能言,鼻不能闻,眼不能看。”她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浅浅的卖了个关子。
李承泽接话:“这就叫死了?”
“这当然不叫。”
“欧?那什么才是?”
陶镜杨提了提嗓子的调门,接上自己刚才的话语:
“大脑不能转了,心也没法爱了,那回忆都不存在了,这人也就得跟世界说拜拜(四声)了。”
说完就看向了李承泽,又问了一句:“你明白不?”
她的语气,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一本正经」。
“......这是你写的诗?”这两句硬控了李承泽一会儿。
无关其他,主要是听感好像有些俗,具体怎么去形容呢......就是点儿反胃。
“要么说你不懂呢......这是伟大的「四六八句」,请你对它放尊敬些。”
【李承泽】:......
“所以......争了就能活吗?”陶镜杨轻声开口。
“争赢了才能活。”
“那你们兄弟之间,现在变成了这个样,都是因为那皇帝在养蛊?”陶镜杨语调上扬。
李承泽被这句说得挑起了眉:“养蛊?这个比喻,倒是挺有意思。
只不过,我这边儿,可能局势要更恶劣些。”
陶镜杨没有接话,久久地沉默着。她随手拿了个团扇,一下一下的扇着风。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那把扇子「破」开风的声音。
但总会有人耐不住这样的寂静:
“镜杨害怕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还是挺有实力的。”
后者眨了眨眼,道:“我只是觉得,你父亲,当今圣上,他的心挺狠。”
“做皇帝的,心都狠。”李承泽早就习惯了,无所谓的道。
陶镜杨扭头看了一眼此时的李承泽,他正躺在榻上,仰着脑袋,浑身上下有种「半死不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