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这话,让陶镜杨有些不满的放下了掐着腰的手。
她手指向天,挑眼相看道:“我管是真是假,反正就叫这名儿了。”
“而且,我不仅要叫它陶小鹉,我还要把你之前送我的那只老鹰,也冠以人姓。”
她走到李承泽的身前,将胳膊拄在李承泽的肩膀上,思考片刻说:
“那只老鹰就叫做......对了,就叫「李小鹰」!”
“呦,竟还舍得分给我一只。”
他此时语气听不出什么。
但也多亏他身后没长条尾巴,不然一定会被瞧见,有条尾巴已经翘到了天上去。
陶镜杨有些不太自然,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当然了,本姑娘可不是个什么只想着自己的人。”
后者用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语气中有些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温柔:
“还怪大方的。”
看着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脑门,「哎呀」的叫了一声后,他还是没忘了打趣人:
“倒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起了个这样的名字,还用思考了那么久。”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试试看呢?嗯?”
陶镜杨握住拳头,在李承泽面前晃了晃,示意着自己的威胁。
“额,本殿下的意思是......这名字起的非常好。”李承泽立马「服软」,昧着自己的良心说道。
说完还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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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镜杨满意的冲他微笑一下,在叹了一声:“这才不错。”
之后,便又开始逗弄起了陶小鹉。
李承泽看着她一会儿拿着核桃,教这鹦鹉说「核桃,来,跟我说,核桃~」;
一会儿又拿起绿豆糕,教它说「绿~豆~糕~」。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站在那,几乎一动也不动。
陶镜杨教了它半天,发现它现在好像一次只能学会两个字儿。
“啧啧,果然还只是幼鸟儿呢。”
“它还小着呢,慢慢教吧。”李承泽随意的搭了一句腔。
此时岁月静好,尘世安然,直到......
范无咎又来了。
他原也是不想来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到底是什么破日子,才能在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儿。
说实在的,范无咎也不想往他们二人面前凑。
破天荒的,他有点儿想念谢必安了,若是谢必安在,那这事儿一定轮不上他来禀报。
「咚咚咚」范无咎轻叩屋门。
“殿下,属下有要事相报。”范无咎的声音再次在屋外响起。
李承泽低下头,抬起眼望向陶镜杨,说道:“一起过去听听吧。”
“我不方便听吧?就不去了,在这儿逗逗陶小鹉挺好的。”陶镜杨没有回头。
他见陶镜杨嘴上不答应,就自己走过去,将她从榻上拉了起来,拽着她出了屋子。
二人离开的屋中,响起了陶小鹉的一道声音:
「笨蛋。」
「笨蛋。」
————
“什么!你说朱格死了?”李承泽脸色微变。
“是的,传信之人说,是被陈萍萍的黑骑杀的。”范无咎站在一旁,心下微沉。
李承泽踏拉着鞋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思考之色:“他死了,是为什么呢?”
他转过头问陶镜杨:“镜杨,你觉得陈萍萍为何要杀朱格?”
陶镜杨吃着果子,含糊着说:“可能是陈萍萍要反吧。”
此话一出,范无咎大惊,脱口而道:
“他要反,这怎么可能呢?”谁不知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就是陈萍萍。若说他要反,那是谁都不可能相信的。
陶镜杨模仿着李承泽的样子,抛了个李子给范无咎,后者伸手接住。
“所以啊,既然不是陈萍萍反,那就是朱格要反了呗。”
陶镜杨突然瞧见李承泽的脸色有些不好,便也顺手递给了他一个李子。
范无咎点点头,好像是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仗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那朱格又为什么要反?”
这边,李承泽正盯着手里的李子,想着是陶镜杨递给他的。
刚想勉为其难的张开嘴咬上一口时,便被这句话给说愣了。
他张开的嘴一顿,斜着眼睛看向范无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朱格很有可能是投靠了长公主。”
范无咎震惊,扭过头与陶镜杨对望,嗓子里发出一句:“啊?”
李承泽闭了闭眼,扭过身不愿再看。
陶镜杨乐得呵的看戏,再对上李承泽无语的表情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便再无人接话了。
范无咎自顾自的啃了一口,已经被掌心捂得有些发热的李子,作若有所思状。
李承泽阴森森道:“范无咎,还有事情要汇报吗?”
范无咎马上反应了过来,急忙道:“没了没了。”
“没了还不快下去?”
“属下告退。\/拱手”
待他下去后,陶镜杨开口,打破了此时屋中的沉默。
“范无咎这人......挺有意思的哈。”
李承泽吃完了李子,将核扔在了桌子上:
“跟着我的,都是些跟我一样的孤家寡人罢了,让你见笑了。”
陶镜杨闻言皱了皱眉,心道:这是又在心里脑补些什么了?
“我没隐喻些什么,我是真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别成天胡思乱想的......”陶镜杨语气缓缓。
李承泽听完后只是摇了摇头,不曾言语。
她敏锐的感受到了身边人有些低落的情绪,询问道: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怎么着,朱格死了,你伤心?”
“他死了我伤心什么......我只是没想到,姑姑竟连鉴察院都能收服成自己人。”
李承泽说完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
但他却忘记了自己刚刚才吃过李子,一时不慎,被涩了口。
他紧抿着唇,「咂巴」了一声,抿着口中的酸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