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把靶纸递给仇教练，就见仇教练眉开眼笑，“不错不错，都集中在九十环，但是你看你这个整体有点偏下，下次调整一下，去练站姿吧。”
“好。”
林筱满的余光可以看到，顾怀瑾的五个子弹孔都集中在九环和十环的交界处。
这个成绩很好吗?
林筱满满头疑问。
仇教练只开了三个库，所以五个人是分两批轮着来的，林筱满很荣幸的被分到了第一批。
趴在毯子上，把右脸贴在这个年龄比自己大五十多岁的小口径步枪上，可以闻到枪身上那种让她很安心的味道，不知道是材质还是火药还是什么油的味，但是林筱满整个人都平静了小来，眼前只有五十米开外，那个快糊的看不清的小黑点。
仇教练拿笔点了点她的胯和腿，“再过去点，不要趴的这么笔直。”
就这样趴了不知道多久，旁边的人是跟林筱满一起过来的一个男生，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动两下了。
“起来换人。”
仇教练的话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堪比天籁，噌噌噌的就爬了起来，全身就跟打了麻药一样，使不上一点劲。
林筱满往右边瞥了一眼，右边十号库的顾怀瑾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果然人就是有点狂傲的资本，同样的时间人扛着枪站着，一动不动，他们都下来休息了他还在那个动作。
捶了捶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张琪小声跟林筱满抱怨道，“感觉全身离家出走了。”
“他看起来好牛哦～”
“谁？”
张琪努了努嘴，“刚刚那个嘴巴毒毒的人。”
“他就比我们大一岁而已，我们练一年肯定也行。”
“他是只比你们大一岁，但他可是八岁就过来学习了。”
张琪和林筱满吓了一跳，后面冒出个男生，就是刚才跟顾怀瑾打招呼的人，看起来也算是射击队的老人了。
“我比他大一岁，但是我俩是同一年来的。”
“这么早?！！”
“那可不。”男生骄傲的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呢。
“他当时总是喜欢动来动去坐不住，他爸妈怕他是多动症，正好当时看到了射击这个项目，就寻思着把他送过来磨磨性子。”
“动来动去坐不住?”
“那可不，你别看他现在除了那张毒嘴之外，其他地方就跟个没有感情的僵尸一样，他小时候爬树打狗啥都干，他有次还爬墙……”
“钱飞宇，到你了。”
刚刚话题的主人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旁边。
钱飞宇顶着顾怀瑾的目光，不自信的嘿嘿笑了两声，“你快去吃饭吧。”
林筱满和张琪心虚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了另一边的天花板。
“这天花板可真天花板啊。”
顾怀瑾瞥了两个‘神经病’一眼，转头运动了两下身体朝楼下走去。
“我还以为他又要毒人了。”林筱满把嗓子压到了最低，趴在张琪肩膀上悄悄说道。
奈何钱飞宇学长的耳朵实在是太灵了。
“他的嘴毒是随机的，只有他觉得值得他动嘴他才说话，不然他都懒得开口。”
“那他刚刚说我们?！！”
林筱满气鼓鼓的拍了一下大腿。
“我猜啊，可能是那天教练去招生，回来以后跟我们聊天说碰到了一个叠弹壳不错的潜力股，开玩笑说练几年可能跟顾怀瑾都有的一拼，你不知道顾怀瑾当时那个脸臭的……”
“钱飞宇，再废话多站半小时。”
带钱飞宇的教练的声跨过半个场馆直奔而来。
钱飞宇麻溜的赶在教练走过来前滚去训练了。
“别生气啊老孙。”仇教练笑着打趣道，“气多了容易变老。”
“这小子就话多，要是像你家顾怀瑾的一半我就阿弥陀佛了。”
“顾怀瑾那小子也话多，只不过只跟他爸妈。”
“何止是话的问题啊，你这眼睛毒的很，当时他爸妈带他来的时候被你一把就要走了，这以后的冠军说不定就花落你家了。”
仇教练谦虚的摆了摆手，“哪里哪里。”
但那表情实在是没看出来有多谦虚。
孙教练嫉妒地看了一眼林筱满这几个新手，“这是你新招的？”
“就那个海院附属的春秋小学的。”
“那可家学渊源啊，希望都能成长出来。”孙教练虽然嫉妒仇教练有顾怀瑾，但也只是开玩笑，他更希望的是省队可以培养出更多的人才输送给国家队。
“希望吧。”
林筱满轮了两轮，期间休息的时候有看到顾怀瑾吃完饭回来，端起枪练了很久，他们都换了两轮了，顾怀瑾还在那举几分钟休息几秒的练习。
最后一轮仇教练给她们每人发了五颗子弹，林筱满找到自己的节奏，慢条斯理的瞄准，那一刻耳朵似乎屏蔽了一切外界声音，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和枪声，等她打完的时候，旁边的人早就已经打完了。
“去拿靶纸吧？”张琪盛情邀请。
“没想到第一天就可以摸子弹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成绩呢?”
“希望不要太差吧。”林筱满双手合十祈祷道，她可不想被那个顾怀瑾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