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姝一把扯开捂住嘴巴的手,望向声音的来源,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但她依然怒气冲冲地骂:“萧慕晟,你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黑暗中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你倒是有脸骂别人鬼鬼祟祟!”
谢萦姝不想理他,抬脚要走,却又被一只手扯了回来,她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身体,赶紧厌恶地隔开一段距离。
黑暗中也能想象萧慕晟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堂堂的丞相千金,黑灯瞎火的跑这里来,你说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
“你以为我在乎!”谢萦姝索性破罐子破摔:“传了出去,我就说是你把我掳到这里来的,你的真实面目是个采花贼!”
“你真是越来越卑鄙了!看来爷要对你甘拜下风了!”
“别,你还高着许多段位,你不仅卑鄙,你还狠毒无耻--”
“嘶--”萧慕晟的声音仿似很不高兴:“爷我到底哪里狠毒了?你干了这么多对不起爷的事,爷也没杀你吧?爷还来这里查证据,想要救你那傻呵呵的太子殿下--”
“刚才的人是你引过来的--”谢萦姝咬牙:“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看见了我们,故意把他们引过来的。”
“谢萦姝!”萧慕晟从黑暗中突然伸出了三根手指,捏住了她的脸颊,恶狠狠地边扯边骂:“你一定要把爷想得那么无耻吗?你就不能想是爷发现有人,怕你们被抓,特意提醒你的吗?”
“不!”谢萦姝吃痛地挣扎:“你就是那样的人,自私残暴、无情无义、不择手段--”
萧慕晟怒了,他伸手一把搂着她,朝外跃了去:“爷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不择手段--”
马蹄声穿过街道,在黑夜中直朝城外而去--
秦岚回来的时候傻眼了,糟了,他把主人给弄丢了!
“你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子,你要带我去哪儿?”谢萦姝在马背上挣扎起来。
“你最好坐好一些,这匹马没有训得很纯良--”萧慕晟就喜欢骑很烈的马,他喜欢征服的感觉。
感受到他的胸膛传到后背的体温,谢萦姝不由得颤栗了一下,前世她是那么的爱慕他马上英姿勃发的模样,求过他多次,要他带自己骑马,可他从来没有答应过,只是体贴地说骑马太危险,舍不得让她冒险。
后来她才发现,他只是讨厌她而已!
现在,他带着她飞驰,她却只有满心的不情愿。
于是,她又挣扎起来,她真的不喜欢和他隔得这么近,那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又陌生,前世今生,会让她觉得迷离。
马儿被搞得有些不耐烦了,长嘶了一声,一下子停住了脚步,高高地扬起了前蹄--
“啊---”谢萦姝感觉自己快要飞了一般,模模糊糊地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不顾一切地转头紧紧地抱住了萧慕晟。
萧慕晟把马儿控制住,低头看着抵在他心口的脑袋,不由得失笑,她嘴巴再硬,还不是个胆小的女人!
“怎么?就这么一点点惊吓就要躲爷怀里了?啧啧啧,若是爷下手杀你的那天,你怕得抱着爷的脚哭个天昏地暗!”
他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喜悦是前世今生都未曾有过的,很独特的感觉。
她头发上有一抹香气,隐隐约约又有些熟悉,他记得那抹香气,前世曾经让他无比憎恨的香气。
今天闻到,却很是舒心!
谢萦姝恨恨地放了手,往前挪开了距离,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失落,那个怀抱,和前世一样的温暖,却永远不会是她停靠的港湾。
当萧慕晟带着谢萦姝到达那个非常偏僻的小山庄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半夜的光景,那山村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谢萦姝非常害怕,又不愿意被他看出取笑,吸了一下冷冽的空气问道:“夜半三更的,你就是带我来看人家睡觉的吗?”
“哼!”萧慕晟冷笑了一句:“蠢货,你没觉得那点儿不对劲吗?”
谢萦姝不高兴地静下心来听了一听,眉头一皱:“这里没有一声儿狗叫?”
平常小村庄,怎会没有一只狗。
萧慕晟一笑,下马来伸手朝她道:“下来吧!马只能走到这里!我们要悄悄地进去--”
谢萦姝不理会他,自己往马下一跳,马太高她太娇小,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萧慕晟在旁边拉着了她,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你别这么死倔不成吗?”
她想推开他的手,他却紧紧地握住不放:“前边危险,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他掌心的温热的确让四周的漆黑恐惧淡去了不少,谢萦姝便不再挣扎,被他拉着静悄悄地朝着村中走去。
村庄的房屋出乎意料地密,紧紧地挨在一起,仿似是住了不少人。
萧慕晟拉着她走到了其中最小最不起眼的一间,从屋后绕了过去,屋中竟然还亮着暗淡的灯光,隐隐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谢萦姝抬头想要问,他一把捂着了她的嘴,指着窗缝中叫她看。
她伸眼睛过去,隐隐约约地看见屋中间没有什么家具,却站着一个人,旁边背对着他们坐着另一个人。
虽然灯光很黯淡,但谢萦姝还是看清楚了站着的人是礼部侍郎白大人,她心头一惊,回头看萧慕晟。
萧慕晟面色沉重,推她转过去,叫她继续看。
只听得白大人声音焦灼无比:“把我女儿还给我--”
“大人想好了要如何做吗?”背对着谢萦姝的人嗓音尖细,如果针尖划过铁板般刺耳。
白大人声音顿了一下,提高了声调怒道:“你们休想用这般卑鄙的手段逼我--”
“是吗?”那人又尖利地笑了起来:“请白小姐出来吧!”
房间里传来沉闷的铁链声和木板开合的声音,两个人架着一个较小的身躯,仿似是从底下冒出来似的。
谢萦姝集中全部精神才看清楚了那乱发覆面的果然是白大小姐,她只着中衣,仿似很疲惫般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