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小林里,几个府里下人正得空偷把懒,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瓜子闲磕牙。他们提起王妃皆是一脸的不屑之色。
有人幸灾乐祸道:“南夫人今日进门来,以后可有得王妃好受的了。我要是她,看着王爷和南夫人如胶似漆,恨不能一头撞死!”
另一人附和:“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脸去大堂!还怕自己的笑话不够多么。”
几人偷偷哄笑开。沛青见状,生气地就要上前去说理,被叶宋拉住。
还有人继续道:“将军小姐又怎么了,任她如何标致王爷看不上就还是看不上。当初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不择手段地嫁给王爷,生生把王爷和南夫人拆散,也不会有今日之下场。”
“报应。”
沛青忍不住了,大声喝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几人如梦惊醒,回头来看见叶宋脸色都吓白了,赶紧麻溜地收拾起退下了。
沛青忿忿道:“小姐,他们欺人太甚!”
回到冷清的院子里,叶宋喝了药倒头便睡了一会儿。她身子还没好全,觉得乏得很,待睡好了一觉起来以后,神清气爽病灾全无。
果然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就不会有那么多病啊。
这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热气腾腾的。
沛青张罗好了,道:“小姐,快来吃饭了。”
叶宋一边喝酒,一边吃肉,拿着筷子指指点点:“沛青,过来一起吃。”
“奴婢怎能和小姐同桌。”
“今天大喜嘛,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个什么。”她把沛青拉过来,给沛青夹菜,若有所思道,“听他们说,我从前有那么丧心病狂?”
沛青反驳:“他们胡说!小姐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叶宋笑嘻嘻问:“那我怎么会拆散苏宸和南枢那对儿的?”
沛青护短地道:“感情嘛,谁都是自私的!小姐喜欢王爷,门当户对的怎么不可以了?小姐说非王爷不嫁,大将军去找皇上请旨赐婚了,王爷没法娶南氏当王妃,不过这也是小姐的本事!有本事那南氏也有个大将军当爹啊!”
“你说得很对。”叶宋给她夹了一只鸡腿。
沛青弱弱瞅她一眼:“小姐......你真的不难过啦?”
“我生场病差点去了老命,醒来什么都忘了我还难过作甚?那苏宸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我都不记得了,也没兴趣。来,喝酒。”
“奴婢、奴婢不会喝酒。”
“不会可以学嘛。”
酒过三巡,沛青浑然忘我。叶宋教她划拳,她划得有模有样,两人脚踩在凳子上玩得不亦乐乎。
沛青脸颊红红,笑咧咧地问:“小姐,你一个大家闺秀,嗝,怎么会喝酒划拳啊?”
叶宋也是醉了,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遇到一个自称是神仙的坑爹货,他教的。他告诉我,只要肯穿越,人美胸圆屁股翘不说,还有将军爹美人老公。”
“但就是不幸福!”沛青补充道,说罢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叶宋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抱着桌脚浑浑噩噩,忆起上回梦境。
“喂,丫头,快醒醒。”
“干嘛。”
“我有一个好玩的差事交给你。”
“多少钱?”
“跟我谈钱,俗气!”
“那免谈。”
“你别这样,有话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不是。最近我上头的头儿不是开通了一条古今穿越通道么,很火爆流行,我来给你开后门。”
“穿越?”叶宋迷迷糊糊了一阵,才勉勉强强地看见面前坐着一个白袍白胡子老头,“哪门子穿越?有钱有权有地位,嫁的老公是男神么?”
“呔,比这好太多了,老爹是将军,老公是王爷,如花似玉的美男一大堆。”
叶宋有些清醒有些小激动:“真的?那我呢,腿长胸圆屁股翘?”说着睨老头一眼,“身材不美,黄脸麻子的,我不去。”
“美,可美了。”老头说得一把胡子乱颤,眼冒贼光,“现如今的穿越不是摔死就是被车撞死还有就是被劈腿伤心死,像你这样做梦都能穿越的还是头一个,遇到贫道我是你的运气。”
叶宋怎么瞧怎么觉得有猫腻,“那我有什么好处?”
“回来我让你发大财。”
“你这么好?”
“贫道是神仙。”老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表,抽搐眉角,“哎哟哎哟时间到了,不能耽搁了,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贫道会保佑你的,你尽管放开大胆地干吧!”
“喂你为什么给我开后门?”
老头一脚不客气地把她踹下:“因为我是你的太太太祖爷爷,哦不,是你即将穿越的那闺女的太太太祖爷爷。”
叶宋怒发冲冠:“我说呢,原来是给你的曾曾曾曾孙女开后门!”
她迷迷糊糊地念叨:“你个老东西,居然诓我,你可没说貌美的将军女儿过得这么惨,也没说美人老公出墙了……你曾曾曾曾孙女不快活,你拿我顶个什么劲儿,缺不缺德。”
此时此刻王爷和南夫人正洞房花烛,下人们都在新院里伺候着,没人搭理这边。
叶宋一觉醒来天色大亮,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旁的沛青正汲毛巾准备给她净脸呢。
宿醉一夜,头痛欲裂。
沛青脸色也不怎么好,絮絮叨叨道:“小姐昨晚喝醉了,怎的睡在外面,要不是奴婢及早发现,在外睡一夜又要着凉了。
“以后小姐可不要喝那么多酒,酒后伤身,要是、要是因为王爷,就更加不值得了。”
看来她是把她自个昨晚怎么醉酒的场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叶宋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喝粥,没什么精神道:“其实我没看上他。”
“小姐就是应该这样,奴婢发觉小姐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沛青眉眼间总算有了欣慰之色,又道:“对了小姐,一个时辰以前南氏过来给小姐请安,小姐还睡着,我就没搭理她,她在院子里好像一直委身福礼着。”
叶宋一口粥呛着,瞪了眼珠子:“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