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汪老板在牢中因吃太多东西撑死了,汪夫人被如月关在柴房饿死了,汪明珠被如月打死了,汪烈被如月狗咬死了,汪家人都死了。
如月替自己、替母亲、替外祖一家报了仇。
汪家的那些家产被充了公,这是如月之前和周大人谈的条件,周大人同意把汪家人交给如月处置,作为回报,如月不染指汪家家产,周大人可以把汪家的家产充公。
如月的仇报了,大龙国与丰隆国的商贸合作也谈妥了,如月决定留在丰隆国,协调两国商贸合作的事,赵清妍则启程回京。
赵清妍回到京城的时候,院试的已经揭榜,赵知行落榜了。
这件事对赵知行的打击很大,因为,他对这次院试有十足信心,他认为自己是可以考上秀才的,可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把自己关了起来,思考了一夜,最后想明白了,他这次没有上榜,不是因为他的才学不行,而是受到了赵文宇的牵连。
虽然,他已经设计离开了赵家,也对外宣称自己不是赵文宇的孩子,但有心人一查就知道这是假的。
他们必定会猜到赵文宇把他们“赶”出赵家是为了保护他们,赵文宇已经获罪,皇上又怎么会让赵文宇想要保护的人成为大龙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呢?
他这次不会中,下次也不会中的,或许,过几年,等他年纪大些了,皇上就不会再打压他,但他等得起吗?
如今,他和他母亲没有收入来源,仅靠着他之前偷偷藏下的金子生活,读书是一件极其费钱的事,若他继续读书,那家里的那点金子很快就会消耗殆尽,他们以后要如何生活?
赵知行思考了许久,最后决定弃文从商。
他决定带着母亲和弟弟离开京城,换一个地方生活,最好是趁着这次大龙国与各国通商的机会去别国经商,离开大龙国,重新开始。
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自己是赵文宇儿子的身份,而受到打压。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落井下石,暗中对他们下手。
他们可以在新的国家开启新的生活。
赵知行把自己的想法跟何语柔以及赵沐阳说了。
赵沐阳现在已经痊愈,不再是痴儿,他一直都很听赵知行的话,这次也一样,他表示赵知行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何语柔舍不得京城的繁华,不想赵知行放弃科举,也担心到了异国他乡他们的日子会比现在过得艰难,所以,她有些犹豫,她道:“知行,我知道这次落榜对你打击很大,可你年纪还小,你还可以再考,即便是再考几次,你依然很小,你不应该现在就放弃的。”
在何语柔看来,赵知行是有读书天赋的,他只是一次没中,没关系的,他应该继续考,他只有通过科举入仕才能改变命运。
“母亲,陛下对我们有偏见,必定不愿看到赵家还有人出人头地,他不会给我机会的。至少,最近这几年,我别想榜上有名。”
何语柔微微皱眉,她疑惑道:“赵清妍也是赵家人,陛下不是挺重视她的吗?她都可以,你怎么就不行?”
赵知行摇了摇头,“我跟她是不一样的,她父亲是为了保护我才把我送出赵家的,而她当时是因为父亲厌恶她,才和她划清界限的,所以,在陛下心中,我是赵家人,但赵清妍不是。”
他自嘲一笑,“更何况,我没有赵清妍那样的实力,现在,任何人都可以踩我一脚,可以一脚把我踩死!”
院试落榜只是一个开始,他相信更残忍的事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想要保全自己和家人只能先离开京城,想要有所成就,只能去别的国家。
好在现在大龙国与各国开展了商贸活动,国与国之间进出变得容易,对人口的管理也没有以前严格了,他们只要买上一些货物,便可以商人身份进入其它国家,而后在其它国家安家落户。
何语柔眉头紧锁,她担忧道:“你的意思是陛下还会对我们下手?”
赵知行不想何语柔太过担心,摇了摇头道:“陛下大概是不屑对我们下狠手的,不过,他应该不想看到我成为秀才。与其埋头苦读却永无出头之日,不如弃文从商,或许可以谋得新的出路。毕竟我们也是要生活的。”
何语柔不甘心道:“那我们去求求赵清妍,让她帮忙行吗?”
赵知行摇头,“她已经帮过我们一次了,更何况真的没必要让她去陛下那替我们求情,就算我能上榜,就算我日后考上状元,陛下也不会重用我,我的一生将被埋没。”
何语柔泪眼婆娑,她气愤道:“都怪你父亲,都是他连累了你!”
赵知行若有所思地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赵清妍都从丰隆国回来了,父亲肯定早就已经到达涵洲,可他没有给我们传来任何消息,我估计他多半是没了。”
何语柔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了?”
赵知行点头,“以他的性子,他若活着,肯定会让人带信给我们,让我们想办法救他的。”
何语柔认同地点了点头,她道:“你父亲接连受了这么多打击,身体已经垮了,流放路上很是艰辛,他身上又没有银钱,只怕果腹都难,他就算能活着到达涵洲,只怕也会因为路上受了太多罪而病倒,他没钱买药,身边又没有人照顾,怕是活不成。”
何语柔终究是心软了,她道:“若是当初他流放离京的时候我能去送送他,给他带点吃的和银钱,或许他能活下去。”
终究是夫妻一场,加上赵知行曾救过她,这些年对她也算是不错,所以,何语柔有些自责,有些后悔。
不过,赵文宇流放那日正是赵知行院试开考的日子,她去送考了,便顾不上赵文宇。
若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选择陪儿子去考试,毕竟儿子比“前夫”重要。
赵知行心中其实也有些难过,赵文宇毕竟是他的父亲,纵然他对他无比失望,心中已经不打算认他了,但他希望他能够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