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窑镇最出名的有三样,这第一样便是桃窑镇入口处大片的十里桃林。
每当入春,这里便开满了大片桃花,一望无际是真正的春色无边,引得各地文人雅士纷至沓来,共赏十里桃花争春之景。
这第二样便是桃窑镇盛产的白云土所烧制成的白瓷。
多年来桃窑镇生产的上等白瓷一直都是当朝皇室和达官贵人爱用的珍品,有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之美名。
这第三样,是由桃窑镇瑶池酒馆举办的一年一度最富盛名的春日桃花宴。
传闻这瑶池酒馆幕后东家是京城回乡的巨富,这酒馆的招牌便是东家从京城带回的秘方加上桃窑镇的特产十里桃花研制而成的桃花酿。
这桃花酿每年所得之数只二十坛,这其中十坛要进贡当朝天子,这剩下十坛便是尽数在这春日桃花宴上。
所以天下好酒之人便是争破脑袋,也想争这桃春日桃花宴上的一席之位,来品尝这难得一见的佳酿。
方多病思虑再三决定将莲花楼停在城外,这桃窑镇此时江湖中人和文人雅士众多,驾着莲花楼进城难免太过于招摇。
为避免节外生枝,方多病决定低调行事,在城内客栈留宿一晚,明天一早就启程。
“这桃窑镇好生热闹。”
白不虞在大街上东瞧瞧西看看,桃窑镇的贩夫走卒为了讨桃花宴的彩头,街上卖的小点心和小物件上大多都跟桃花有关,十分新奇。
此时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李莲花和方多病不紧不慢跟在白不虞身后三步之遥。
方多病对沿街的这些小摊贩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李莲花倒是时不时的停下来看两眼
“哎,方多病,你看这支桃花珠钗如何?”李莲花从摊子上随手拿起一支珠钗递到方多病眼前
“不如何。”方多病压根没心思看这些,往前走了两步蓦地又退回来眼神古怪的打量着李莲花:“哎我说老狐狸,你好好的看什么珠钗?你莫不是春心动了?你想送给谁?”方多病瞧了一眼前面的白不虞眉头轻皱:“白姑娘虽然救过你的性命,但你和她年纪实在相差太多,不太登对……”
“想什么呢?方小宝?”李莲花用一种我看你有大病的眼神瞪着方多病:“我的意思是,你都出来那么久了,就没什么东西要送给昭翎公主的吗?你看这支桃花珠钗,是不是很适合昭翎公主?”
“昭翎……”方多病拿起珠钗有些犹豫,从小到大他从未送过这些女儿家的东西给女子
眼前这珠钗虽然样式有些别致,不过到底是粗工粗料,比不得皇宫内的精细贵重,昭翎公主会喜欢吗?
“方小宝,礼物不在于贵重与否,而在于心意。”李莲花似乎知道方多病在想些什么,把珠钗塞到方多病手里笑着走了。
方多病手上拿着珠钗,最终还是买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宽袖里,做这一切的时候,方多病都有种奇异的说不清的害臊的感觉。
三人随着人流来到一豪华酒楼前,酒楼上金字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瑶池酒馆。
看来鼎鼎大名的春日桃花宴就是在此举行的了。
酒馆外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群,瑶池酒馆今年的规矩便是谁能献上让东家瞧得上眼的东西,便能得到这春日桃花宴的一个席位。
“瞧得上眼的东西?”方多病扯了一下嘴角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这不就是让人献宝吗?我想这位东家瞧得上眼的定是非富即贵,这跟借机敛财有什么区别?”
“小少爷此言差矣。”在一旁的一个路人接茬道:“昨儿个有江南来的富商给东家献上一对据说品相难得一见的赤红玛瑙珠,只求这春日宴上的一席之位。谁承想凌老板只看了一眼这玛瑙珠,愣是没瞧上,二话不说就给拒了。”
“哦,是吗?”方多病双手抱臂:“这可有点意思,价值百金的赤红玛瑙珠他不要,不知道我这个他看不看得上。”
说罢方多病来到酒馆前,从门口的小厮手里取过纸笔刷刷刷的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然后叠好交给酒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
“劳烦拿去给你家东家看看,看完了他自然会明白。”
方多病一脸自信的样子挺唬人,管事的见这公子长得俊朗贵气穿着也颇为讲究一时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哎了一声当真转身上楼找东家去了。
李莲花有些好奇,凑到方多病身旁询问:“你方才在纸上写了什么?”
方多病故作神秘的笑了一下:“秘密。”
李莲花耸了耸肩,这小朋友如今还学会卖关子了。
管事的很快便回来了,他在小厮耳旁交代了几句便恭恭敬敬的请了方多病他们进楼,方多病回头朝李莲花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铜面放在李莲花手上:“带上。”
李莲花将面具扣上跟着方多病踏进了瑶池酒馆。
管事的将三人引上二楼偏厅便下去了,不多会,一个身穿玄色镶金边长袍,一看就气度不凡通身贵气的男子进了房间。
他先是看了一眼李莲花,然后视线就黏在了方多病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瑶池酒馆的东家凌老板了?”方多病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先稍稍俯身见了个礼
“少侠客气了。”凌老板回过神来脸上堆起一个笑,他原本容貌儒雅,奈何那双商人的眼眸太过精明干练,衬的书卷气的脸上都多了三分算计。
“听闻三位少侠是来自京城皇城司?不知可有腰牌能让凌某瞧一眼?”
“自然。”方多病面不改色的从怀间掏出一块皇城司的定制腰牌放到凌老板眼前一晃接着从善如流的开口道:“我们三人是奉皇城司之命来青石镇安家村查办双尸一案,回程途中路径此处我这妹子见你这里热闹便想着过来瞧上一瞧。”
李莲花低头偷笑,且不说从青石镇回京城为何会路过更偏远的桃窑镇
单就方多病这套说辞,妥妥的就是一个擅用职权,打着皇城司的名义行自己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