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想掺和凶案吗？怎么突然……”
奥尔菲斯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是质疑。
小警察擦着额头的汗，满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薇拉.奈尔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这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我们该做的，应该是把握好这10分钟。”
爱丽丝提醒奥尔菲斯别因为震惊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里德警长派这个警察跑上来，就是为了尽快让奥尔菲斯赶到现场。
一行人匆匆下楼，还没走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那道独特的，有些成熟而温柔的女声，她在回答里德警长的问话——
“这位是我的孪生妹妹，克洛伊.奈尔。她听说了伦敦发生的事情，在我面前念叨了好几次。”
“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决定了，决定从格拉斯城启程，到伦敦来看看。今早上登船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呢。”
“我来这里是为了迁就她的小小好奇心，所以我们之间的谈话不必避着她。”
“有什么想问的，尽快问吧，我还要亲自去寻找下榻的酒店。不管在哪里，生活的品质可不能随便降低。”
寥寥几句，爱丽丝心里已经初步构建出了调香师，薇拉.奈尔的性格。
她出身优渥，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性格略微有些傲，但本性还挺温柔，相当重视自己的妹妹。
奥尔菲斯轻声说：“听起来，里面有个与案件不相关的人。”
爱丽丝点点头，“克洛伊，薇拉的妹妹，不算外人了。我们得感谢她对这起案件有兴趣，让薇拉愿意跑一趟伦敦。”
“确实。”
何塞附和了一声，象征性抬手敲了一下门，不等里面回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爱丽丝紧随其后，很快就看清了办公室内的景象。
一位穿着紫色长裙，围着雪白貂绒披肩的优雅少女靠着椅背，正好奇转头看来。
她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垂下的黑纱遮住了半张脸，却又没有完全掩下她的五官，反而让那双缱绻的双眸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妩媚。
美人轻纱覆面，独添一份朦胧美。
“很有品味。”
爱丽丝下意识夸道，
“奈尔小姐，您很会选择配饰，让我眼前一亮。”
薇拉嘴角微翘，转过脸：“看在这位小姐非常有眼光的份上，我就不批评你们突然进来的失礼了。”
“让我注意下沙漏到哪了……里德警长，你还有八分钟。”
“什么？只有八分钟了？侦探先生！”
“呃，让我想想……”
里德警长忙着简单介绍两边人认识下，奥尔菲斯在考虑问什么。
一群人七嘴八舌，围着坐在椅子上的薇拉打转。
“哼……”
一声非常非常轻的不满声在旁边响起，只有爱丽丝捕捉到了。
她闻声望去，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位少女。
比起张扬吸引人的薇拉，她显得安静而内向，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好……”
爱丽丝想了一下，
“克洛伊小姐？”
克洛伊抬头，诧异看了眼爱丽丝。她有些不习惯的露出一个微笑，轻轻点头示意。
即使穿着上好的服装，有着和薇拉一模一样的美人面，但克洛伊似乎已经习惯待在角落里了。
毕竟，她有一个万众瞩目的姐姐。
爱丽丝本想多跟克洛伊聊聊，但很快，薇拉的讲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爱丽丝没看到的地方，克洛伊自嘲一笑，重新低下头，陷入绝对的沉默中。
一时之间，里德警长的办公室里只回荡在薇拉一个人的声音——
“提前说一下，我之前直接拒绝了苏格兰场的邀请，是因为我压根不想听到道斯的消息。”
“他那个人，表面把自己装点的像是个精致的贵族，实际的性格非常恶劣，傲慢刻薄到让人无法忍受。”
奥尔菲斯问：“他对您做的香水百般挑刺？”
“这倒没有，调香师亲手制作的调制的香水是完美的，就算是那个假模假样的家伙也没话说。”
薇拉脸上流露出些许自豪，但很快，她变得愤怒起来，
“就是太好了，好到让他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作为法国有名的调香师，我并不缺贵族子弟的爱慕与追求。但那些英俊的公子们，总是知道什么叫做点到即止，并不会过分强求。”
“可是那个道斯……”
“我说实话吧，我讨厌他，是因为他是所有追我的人中最不知分寸的那一个。”
“瞧瞧他那张恶心的脸，他甚至恬不知耻的说要娶我为妻，让我一辈子只为他调香……上帝啊，听到那话时我都快吐出来了。”
薇拉愤怒道，
“如果不是我接下了他的单子，不愿意毁掉调香师这块金字招牌，我早就想不顾一切的把那个家伙狠狠骂一顿，永远不许他来格拉斯城了。”
“所以听到他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心里只觉得轻松。”
薇拉用随身携带的镜子注意了一下仪容，愤愤不平道，
“欣赏香水就够了，他居然还对制香的人产生想法……那家伙也不瞧自己长个什么样，全靠家族的丑人！”
怪不得薇拉之前是那么个态度，原来中间还有一段隐秘。
她毫不避讳自己对道斯的厌恶，让爱丽丝能想象到薇拉确实受够了道斯这个客户，如果能有体面的选择，薇拉估计亏钱都要把人给赶出去。
等薇拉的情绪稍微平复点后，奥尔菲斯追问道：
“那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三天…4天前，对吗？可以具体说说那次的情况吗？”
薇拉想了想，迟疑道：“时间？4天前……哦，对，他跟我说他要回伦敦一趟。”
“我并不关心他回来干什么，他没说我也不想问，我只想赶紧结束手上的工作，把香水调配出来，然后和那个恶心的家伙一刀两断。”
薇拉重复道，
“虽然我讨厌他，但我也不想给警方造成阻碍。除了他在追我，这件我本人觉得一点都不光彩的事，其他的大差不差，我都通过电报告知里德警长了。”
“他也没跟我说什么，我也没问，我真不知道其他了。”
“好吧。”
反复确认薇拉没有隐瞒后，奥尔菲斯叹了口气。
不同于其他人的沮丧，爱丽丝则以一名女性的角度出发，忽然问道：“他有给你写情书吗？”
情书？其余人转头看着爱丽丝，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问这个。
“男性展示魅力的方法大约就是那几种。”
爱丽丝说，
“财力，容貌，才华。尽量展现自己的长处，藏起自己的短处。”
“道斯在外面给自己包装的形象，是一个力求完美的精致人。但您刚才说了，他本人的容貌，并不算出众。”
薇拉凉凉道：“很差，初具人形。”
“而且，作为一个从政家族的边缘人物，他有钱，却不一定富有到能够让您惊叹。”
薇拉有些骄傲：“奈尔家族不缺钱，在最好的地段开家香水店也只是我父亲一句话的事。就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能继承到的财产肯定没我多。”
爱丽丝赞同道：“所以，他唯一能拼命展现的，只有自己才华，和所谓的一颗真心了。”
“道斯能够设计服装，其审美水平肯定不低，艺术素养应该也具备一些。根据我的经验，他应该会殷勤的送信写诗，左一个缪斯，右一个女神的，竭力想让您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
爱丽丝很期待，
“他有没有提到他养了一只很独特的宠物，想邀请您去观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