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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书看到孙婴儿在儿科保温箱里侧左睡着,嘴角流出黄色液体。艾书安排两女儿轮流守护,用棉签不时揩着,老伴和表妹守护产妇,儿子两头照顾。凌晨三点过钟,艾书回家照顾五岁外孙子和四岁外孙女。

艾书和衣而睡,彻夜难眠,不知如何是好。

天麻麻亮,小女儿跑来说,那间病房三间床,中间那床婴儿已死,里床那家婴儿奶奶听说省城有个婴幼儿专科医院,想送医但不知怎样联系。艾书眼前一亮:“有这个医院吗,好办。”飞快赶到医院,决定送省城医治。里床患属希望艾书联系车后,同车送去,她家多出点费用。艾书答应:“不要你家多出,就车费平摊算了。”

听到消息,亲友们赶到医院,其中有艾书在医院工作的老朋友的女儿晓林也在,她出主意:“省城来车往返耗时,我去找本医院救护车作转院,并派医生护送,这样省时省手续。”

晓林出去联系时,有医生冷冷地说:“这婴儿是羊水污染以致窒息,存活率低,即使治好后遗症也大。如果是我就不必治疗了。”艾书听到此话,心想:昨天这事,也是这个医院,上午胎检,结论胎儿小、未落盆,建议并开了五百多块钱的健婴药,只是没带这么多钱,没有去买。下午正准备去买时,有动作进了医院。这么短的时间,何来羊水污染?遂回答:“治!他既来到世上就是一条命,后遗症再大也要治!”他把存折交给儿子:“这里头有两万多块钱,不要吝惜治疗花钱,不够时我再筹!”

救护车来了。艾书请女医生、护士们帮助包好婴儿,个个都说不会包。艾书的侄媳燕琴奋勇而上:“我来!”

中午,小女儿打来电话:“小侄儿顺利入院。医生说,这个医院怎么搞的,把胎粪挤进婴儿肺里,导致窒息。重要的是要激活右脑,只要费用跟上,治好是很有希望的。”艾书抬起手臂看了看电子手表,此时2005:11:19:12:16分,长长舒了口气。晚上,艾书夫妇去酬谢护送医生和救护车驾驶员,两人都只分别收了水果,红包坚辞不受。不受,还增加了艾书的想法,特别是担心。

话又回头说在花山医院。第三天,儿媳说,头不能动,一动就像要爆炸的一样。艾书找到已退休但还坐专家门诊的副院长、老朋友。妇产科主任和麻醉科主任接到老院长的电话,迅速赶到妇产科病房处理。艾书与老院长聊了一会,刚出门听到老院长电话铃响。电话那头,一女声:“我和麻醉科杨主任去查看并处理了,麻醉和剖腹手术都是来进修的医生作的,麻醉两次都不成功,不能再三麻醉,只好强行手术。”老院长:“进修人员施行手术,应有熟练医生在旁,无把握不能随便拿人试手脚。”

第十二天,儿媳还在头昏脑胀,站立不稳,但强烈要求出院。艾书觉得,她是思子心切,甚至还有疑心,遂同意出院,并联系本局面包车准备护送回省城。临行,又遇到麻烦,本局局长说要用车检查安全生产。艾书临时向艾忠电话求援。过十来分钟,艾忠亲自带车过来护送儿媳回省城。

第二十一天,是孙儿出院的日子,艾书赶到省城儿子家。晚上,儿媳为宝贝洗澡。当把婴儿摊在手碗放到盆里的瞬间,婴儿突然伸手抓住他母亲的内衣,紧抓不放。艾书看到孙儿这个萌儿动作,高兴且惊奇不已,也得到一个新的认识:婴儿再小,也是有意识的,身心健康育婴要从幼开始。

艾书的“二房”梦就这样泡灭了。有人主张他起诉花山医院,追究医疗事故责任。他说:两万多块钱可以十次去成都看大熊猫。那个国宝比我这个家宝差万倍了。有人胜过一切,没必要去找那些麻烦。

之前,还有一次再好不过的购房机会。

一天,临川农业银行的信贷科长小胡找到艾书,说:“城郊那个铁器厂,十八年前贷农行资金六万元,投产不到一年就倒闭了,无力偿还贷款资金。后来通过法院判决,把那个厂房判抵我行债务。房产划归我行后,这几年,我们每年要拿几千块钱请人看护。现在我行党委研究,就六万元本金处理此房,以便把此账核销了,请你帮一下忙。”

艾书邀约一朋友、也是建筑老板去看房。此房地处公路边,房屋占地六百多平方米,厂房十列九间,底层框架大通间,二楼十八个毛房间,三楼全是钢筋水泥葡萄园框架。厂房对面,一巷隔着,还有18间完好的钢筋水泥结构猪圈。二人赞叹:“六万太值了!”

但此时,这位建筑老板正处在相当严重的困境中。艾书又遇到突如其来的变故。

艾书的“二房”梦就这样泡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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