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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孙继业就把以县委的名义起草的文件,即《关于对艾书申诉的复议意见》送到永昌副书记处审稿签字,120个字的正文,永昌看了一看,心里念着:“经县委派员复查,县委派谁了?我管党群,我都不知,划去!并于1992年8月27日召开常委会议,认为艾书同志所犯错误,证据确凿,情节恶劣,事实存在,仍维持原处分决定。他下笔重重的把“证据确凿、情节恶劣”连划三横划去,又将文发:各区委、各部办委局党组织,划去!共印190份,划去!改为“共印40份。”

过了几天,永昌副书记让通信员把艾书叫去。他说:“艾书同志,你这事,我无回天之力,你就忍辱负重吧。中央要求要把乡镇企业办成一把手经济,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都要挂一个大项目,各机关部门要抽出三分之一的人出去领办企业,干部职工也要求集资创办企业。我们县委领导有挂煤炭的,有挂铅锌的,有挂炼铁的,有挂电石厂的好几个项目,各自选挂,我就选挂硫磺,你来抓硫磺。你的工作单位问题,我和部分领导沟通,调你到县乡镇企业局。硫磺项目,打算成立一个县硫磺开发公司,相关乡镇和单位组成董事会,我当顾问,你当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你意如何?”

艾书悲喜交集:“知我者、永书记也。快两年的申诉、上访,就得这样一个结果。不过,我不是为党籍干工作的,人到这世界上走一趟,是苍生的一员,又为苍生干了什么?就是过去讲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我就跟着书记您干了。成也硫磺,败也硫磺,兴趣在硫磺,决心在硫磺上干出个名堂,证明书记您的抉择是对的。”

要经营硫磺没有流动资金。

艾书决定从硫磺技改着手。

临川县政协主席和一位副主席决定牵头创办一个硫磺厂。艾书与政协袁喜主席是老相熟了。听了艾书讲的技改原理后,袁喜主席说:“我知道你钻劲,我相信你,就采用你的技术。”

艾书表态:“领导既然信得过,我就全力以赴,不收分文技术服务费。”

艾书把老朋友金泽约到硫磺开发公司,应付日常事务,到书店去买了一本大学教材《制图》。他把这个“政协”磺厂选址在蜀筑联办磺厂旁边,以便作对比。

硫磺工艺技改,艾书是满有信心的。他设计的是石烟囱。石烟囱是首创。但担心的也是石砌烟囱。烟囱是不能倒塌的,如出伤亡事故,可能有人整你进监狱呢。如何保证30米如十层楼高的烟囱不出问题,艾书就来个:一是选择基岩,二是象铁厂高炉那样,浇铸钢筋水泥基座。在烟囱施工期间,每天都要多方位测量烟囱垂直程度。他买了望远镜,经常观察石工施工。

这个冬天,人勤劳,天凑巧,暖冬干燥,利于施工。过了春节,即点火试产,一炮打响:冶炼期间,看不见磺烟,闻不到磺味;停炉打开黄柜,金灿灿的硫磺甚是喜人;回收率和产量均比毗邻的蜀筑联办磺厂高出百分之三十。

报纸登、广抪响,又一次把艾书推到了高处。

艾书心实不干,工作归工作,上访还是不丢的。地委文书记升任省人大常委副主任去了,新任书记是原地委副书记叶甫。艾书找到他,他的回答与文军书记如出一辙,签了意见给地纪委书记任才,到临川县委协调自己行文纠正。过了一段,任才又调省农机局当局长去了。艾书又去找到接任地纪委领导的钟书记。这位钟书记曾任临川县商业局局长,那时艾书在莺咀区委分管财贸,有过工作交往。钟书记说:“艾书同志,知道你与兰忠贤的成见很深,就是他顶起的。马上要换届,他到县政协去当主席,县委这边就要好办些了,你忍耐些吧。我这是真心话,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不久,兰忠贤果然调政协任主席,但地委钟副书记也调省商业厅当厅长去了。

不久,地委叶甫书记调任省政法委书记去了。地委书记是从省里空降来的。艾书把前后材料给他看了,他的说法与前两任地委书记一样,就像是商量或交代似的:地委不便为一人单独行文,会协调县委自行纠正。

艾书有时也往省里跑。

在省里,也是今非昔比了,在出席省委表彰会时,戴着出席证,进出哪个机关,岗哨还要给敬个礼。现在可不行,到单位值班室那里就被挡驾,或说你找的人不在,或要打电话他下来接你,处处都是壁头。

艾书随便一算,这三年已到省里十次了。昨天这一次,一下客车,就有些喊客的:“旅社、旅社,招待所似的,一人15块钱一晚上,小房间,小房间。”艾书迟疑一下,就有人跟上来,热情的半拉半推,他就跟着她去了,转向拐角,终于到了。真是“小房间”,约10个平方米的房间,架了三间单人、双层床。艾书担心走不出去,住就住吧,交了15元钱,爬上高层去。艾书朦朦胧胧的,时刻听见有客来了,时刻有客又走了,一晚上不得个清静,时刻要摸一下包包还在枕头下面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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