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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这次到省里,有朋友出了主意,这个熟人社会,如果找不到熟人,跑一百趟也是白跑。省委办公厅机要处处长是临川人,找到他可能还有点作用。卫兵进去报告,回答可以让进。艾书进去,在接待室作了登记,果然见到了这位处长。处长是很同情,掏出本子记下了艾书姓名,然后说,我与你们专员很熟,我会跟他打招呼,叫他过问一下。艾书辞别出了门。

在省府大院里,艾书远远看见那人身影象当年的县委书记国行。国行也看见了艾书。此时国行是省计生委副主任,住在计生招待所。留艾书住了两晚一天。

两人级别差距大,但兴趣高度一致,或坐下聊,或散步聊,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国行说:“世界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世界,人群也是充满矛盾的人群,认识先后有矛盾,性格开放与寡语是矛盾,工作勤懒是矛盾,作风积极与拖拉是矛盾,职务高低是矛盾,竞争与嫉妒是矛盾。人就是在不知不觉的卷入矛盾中。大人物是时势造英雄,小人物是氛围推人走。你在那个氛围内,想落后、想愚昧都不行,成就大了,光环亮了,就姣姣者易折了。大报纸登我‘38岁的县委书记,如何如何’,就招来嫉妒了,如果再往前说,33岁的地委常委,那怕更要招来大祸了?当年我住院,是困惑到了极点,从地委常委、副厅级,说放到第一线去锤炼,当县委书记,随着说改革,不交叉任职,地委不设常委设委员,就把我的常委、委员一齐去了。第二年又把县委书记免了,到地区经委任副主任,不提名列,那就是第八副主任了。有趣的是经委主任、行署专员都是我当年的秘书。我那病从精神错乱到生理功能紊乱,小便中带精液,西医没办法,你介绍来的那个土医,诊脉诊出来了,吃了他的几付药,好转了。”

国行看到艾书烟瘾来了,说:“你抽你的吧,我没有烟瘾,有时抽支把耍耍烟。”他接着说:“我到临川任职时,对于你,郭文说他给我推荐一个人,就是说你。但工作交接时,曹军特别提到你:“一个能干的,根红苗正的人,可惜是造反派头头。”第一眼见到你,我纳闷了:太年轻嘛,文质彬彬的,文化大革命初不到20岁,能够统帅全区人马?后来搞清了,向地委呈报你任民旗区区委书记。你两个人,一个是公安局的武云,报城关镇委书记。又遇干部冻结,摆下来了,我也走了。事情就是这样蹊跷。

第三天,艾书要回临川了,国行说,“你们县的吉红县长今早要回临川,我写了一短信请她带去,一定要面交郑耀书记。”国行的大儿子一旁说:“那郑书记还是我的表哥呢。”国行书记说:“别插嘴,公事公办,该办的。”

这年5月份,临川境内发生了一场冰雹灾,艾书老家东南西北冰雹都很严重,唯独老家原小乡范围没有冰雹,老百姓说,是艾书孝心感动了老天。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艾书父亲沉疴,正月十三得病,三月初一去世。期间昏昏沉沉的,艾书找到在公安局的朋友,寻得禁品药物给父亲用酒吞服,一直守了49天,没咽气,估计也是在等人,等在外地打工被他人放炮飞石打死的小女儿,再就是等参军牺牲的长子艾军。临终这一晚上,艾书深夜才回到家,守护的人们说“艾书来了”,艾父昏沉中,可能听成“艾军来了”,才平静的离开人世。艾书弟兄俩决定要闹闹热热的超度老父六天赶七天。请来的为首的道士,来后一看:“哟,这是当年在区里救自己的恩人艾书的父逝”,遂决定要超度九天,工资由240元加为270元,道士人数由原来的7人,增加到13人,工资却只增加这30元。道士人均日工资3元钱,这是这个区域最高超度祭祀规格。艾书暗默数,跪拜叩了1000个头。他说这1000个头,有一半是补拜当年母亲去世的。所以,遂有“孝子感天”之说。艾书庆幸:“如果在职,敢这样做吗?”

艾书对平反的事,不抱任何希望,也不怕得罪人了。郑耀书记从中央党校给艾书来信,安慰他好好工作,同时也说他这个事“欲速则不达”。艾书回信反唇相讥:“半年查案,掘地三尺,指鹿为马,舌尖杀人;一年半后,省检行文,明了是非;又一年后,县委权大,纪大于法,维持“死刑”,三年三年,人有几个?不知何以叫速?这是党的作风吗?”

不过家庭都是丰收年,侄儿考取省内本科,自己的女儿考取了师范高专,儿子以高出本科线50分考取了青岛理工大学化工学院。在本家族开了好头,在本村也是破例的。本单位局长艾欣带头凑份子赞助,家族亲戚朋友纷纷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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