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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学只比艾书大一岁,身体比艾书结实。同学们传说,他长有尾巴,经常有同学结对按住他摸尾巴。校园里也经常出现一次次摸到尾巴,一次次哄笑,一次次挨他臭骂,挨骂不还,仅是傻笑。艾书好奇,但力气小,怕报复,就来文的。一次站队,有意站在他背后,假装侧身,垂手摸到他的尾巴果然是真的,有一寸多长。他唰地转头来看,见艾书是侧转身,他没说什么。

那同学开始吃时,还大口大口的。吃到一半后,速度明显慢下来。吃到五分之四后,吞不下去,好象抵到喉咙里。有人说时间超过一顿饭了,摆擂者说,可以让这根蜡烛点完吃完。艾书担心他出问题说:“喂,别吃了,输就输了,输的东西我替你承担一半。”他却说“我———愿打——愿挨——那个——要你——跟到——赔。”说话劲都提不上来。他还是坚持吃完。饭吃完,蜡烛也熄了。

大家簇拥着慢慢向宿舍走去。

他一晚上太难过了,斜仰靠在墙壁上睡“菩萨”觉。头难过得一会侧左,一会侧右。艾书和几个同学也没睡,一晚守到天亮。天亮后他去上厕所回来似乎要轻松得多,大家也轻松了许多。

学年结束举行初三毕业典礼大会,同时也公布各班学习成绩。一年级51人,除一城关女生因耳聋留级获及格外,其余良好42人,优秀8人。班主任老师说,有艾书、向、周、王、陈等5人科科满分。还说:“科科满分的同学可以申请跳级。刚刚初三毕业的曹同学,就是跳级的,毕业成绩也是良好。”

向同学约艾书申请跳级,早一年读完初中。艾书说,好是好,读完初中后,读高中只有临川城里有一中,家庭无力抚呀。几个满分同学,家家条件都不好。向同学说,听他父亲讲,城里有的是活路做,勤工俭学,捡铁卖,不限时间;解扳子,解一团(一平方丈)扳子可得5、6元钱,就够一个人一月的生活费了。艾书心里热乎乎的。

暑假前,集体食堂彻底跨了,恢复一家一户的生活。

暑假中,艾书和二哥利用假期参加生产队劳动。评工记分,二哥每天可挣8分工分;艾书作半劳力,每天挣工分5分。

艾书听说从他家交出去的那条大乌黄牛跌断脚杆已躺起爬不起来,两三个月了。他去看它,它似乎还认得他;想蹭起来,但腿无力起不来,头一摆一摆的,似乎说:朋友或小主人,我不行了。艾书心疼他离开。不几天说这牛死了,队里剐皮卖肉,3毛钱一斤。虽便宜,但艾书家没买。

生产队集体养猪场,连连发生事故。两年多的养猪场,原来的20头猪,越喂越少,越喂越小。一头大的过年杀了,这时还有5头。买进来的时候都是10斤左右的猪崽,现在除两头有20多斤外,其余也只有10多斤,个子比原来大些,都是皮包骨头。野物晚上 躐进猪圈,先后咬死两头。放出来晒太阳被老鹰叼走一头,掉在石坝子里跌死了。一头在赶进圈的时候,碰到圈墙上死了。剩下的一头,生产队作价十元,几天了,没有人要。晚上饲养员把它抱在家里去守着。艾父与艾书兄弟俩商量:十元钱救它一条命吧。弟兄俩:“听从爸的。”话说九月一号,艾书与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迎来了新学年。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没有初一新生。入学的初二、初三学生不要求交学杂费,只分别交一元一角、一元四角五分钱的书费。伙食费也只收五天的。校方解释:准备工作还没做好。

老师们人人的脸都是阴沉的,碰到学生时,听到学生称“老师好!”老师表情突然阴变晴:“同学好!”没有多的语言,随即恢复了阴表情。

晚上,艾书正在想着如何申请跳级读初三。

艾书走进一个大寨子,这个寨子很大很大。临川一中就在这个寨子中间。艾书和向同学在这个全地区唯一的一所高中读书。艾书和向同学在学校旁边一个木场找到了一份解木板的工作,一会儿解了好多好多木板,管理人员收方,他们解的木板足足有3团领到了18块钱,除了交书学费,还买了一个月的饭票。哎,可以轻松读完高中了。到读大学,也边读边解木材挣钱。二人笑得很开心……

同床高同学推了艾书一把:“你拣到银子啦!”艾书猛醒,高兴劲头未减,仍闭眼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起床后,没听见上课的钟声。

约十点钟,班主任老师通知同学们在“工”字门口院坝开会。三个班的学生都集中在院坝里。校长室的门正对着院坝。

校长就站在他的门口。瘦削的脸上一无表情。用手推了推那跨在鼻翼上的眼镜,清了清嗓子:“同学们,”校长的声音不同以往,面前的100多学生鸦雀无声。“由于国家经济困难,政府采取措施,压缩非农业人口,减轻国家负担,干部精简下放,初中以上学生全部下放回乡,支援农业生产。城里学生回城后,由街道政府安排。国家经济好转后,你们还可再回来继续读书。你们的课本可以带回自学,也可以在学校总务处退书退钱。交的伙食费,没吃完的,用饭票在总务处兑换粮食,一餐半斤包谷或3两大米。我的话讲完了。同学们再见!”这位记忆特好的校长,过去给学生作报告讲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不重复,能把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都能背出来,你去核对原资料没有丝毫误差。今天就讲这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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