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温泉庄子上吧!这会儿还是发热……再过不久就是寒气了。”谢时容收齐自己的金针,倒出一粒药丸让宋南姝喂宋书砚服下。
“迎夏!去温泉庄子的车备好了吗?”宋南姝扬声问。
守在门口的迎夏立刻进来,隔着屏风回复道:“姑娘早就备着了,随时能动身。”
“好……”宋南姝看向谢时容,“把披风和面具拿过来,我们走。”
给宋书砚戴上面具,用披风将人裹住,谢时容背着宋书砚就往外走,不假手他人。
上了马车,宋书砚就一直靠在宋南姝的怀中。
怕宋书砚不舒坦,宋南姝还将他的面具摘掉,时不时用手试宋书砚额头的温度。
发觉宋书砚额头的温度没有刚才烫了,宋南姝心竟越发提了起来。
谢时容说发热之后便是寒气,宋南姝是见过的……
有温泉宋书砚还能好一些,可若是没有她不敢想宋书砚得多受罪。
沈府马车在城中跑不快,刚准备去酒楼用早膳的杨承嗣看到沈府的马车,歪心思一动,想起上次宋南姝和他说过下次遇到请他喝茶的话。
杨承嗣立刻转身从酒楼台阶上下来,吩咐小厮去拦马车:“快!把沈家马车拦下来!拦不住沈家马车我打断你的腿!”
小厮看着在城内速度算不上快的马车,心中虽然有些惧怕,但想到若是自己不去拦,那公子是真的会打断他的腿,只能一咬牙冲了出去闭眼拦马车。
马夫看到突然有人冲出来,立刻拉住缰绳:“吁……”
怀中抱着宋书砚的宋南姝,眼疾手快扶住马车车窗,谢时容亦是率先护住宋书砚,才避免宋南姝和宋书砚碰上马车车厢壁。
见马车停下,杨承嗣笑着上前:“可是宋家阿姐……”
宋南姝着急带宋书砚去温泉庄子,马车突然停下,差点儿闪的宋书砚撞上马车车厢壁,这会儿再听到杨承嗣这设计攀附“沈序洲”之人带笑的声音,血气直往头顶涌,只觉万分刺耳。
马夫见到出来拦马车的是上次突然冲出来,似乎和自家夫人认识的公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夫人,是上次在我们马车前追东西差点儿被撞的那位公子。”马夫道。
就连跟在后面那架马车中的迎夏也挑开马车车帘,皱眉往外看。
一肚子火的宋南姝小心翼翼将宋书砚放在谢时容怀里,一把掀开马车车帘,站在马车上看向正笑盈盈凑上来长揖要和她说话的杨承嗣:“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滚!”
杨承嗣一怔,没想到宋南姝会突然暴躁骂人:“阿姐,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宋南姝看也不看杨承嗣,只冷冷盯着马夫:“以后再有人不长眼拦车,你就直接撞上去!别什么脏的臭的来拦车你都停下,我这里是什么人来攀关系都可以的吗?再有下次就滚出沈府!”
“是!”马夫立刻应声。
说完,宋南姝又转身回了马车内。
马夫也一跃上马,扬鞭驾车离去。
“我瞧着这公子身上穿着也不凡啊!那马车上的是谁啊?怎么说这是为了攀附?”
“你不知道吧!那马车上的就是最近京中最为出名的姜尚书亲生女儿,沈指挥使的夫人!”那人说着努了努嘴示意问话的人看向杨承嗣,“那个,刚来京都!家中有几个臭钱,但身份低下……”
“哦!难怪呢!”
杨承嗣愣在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听到有人说他为了攀关系不拿小厮的命当命,让小厮去拦马车,杨承嗣面红耳赤。
“人家那马夫看着那么着急,明显是有事,因着在城里才不能快马而行,他倒好让小厮去拦马车。”一个与杨承嗣本就矛盾的同窗笑着摇头,带朋友进了酒楼,“真是想攀关系想疯了!”
杨承嗣攀关系不成,反倒被宋南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骂了,恼羞成怒拂袖离去,连京都这家酒楼最有名的早膳都不吃了。
马车内,谢时容看着将宋书砚护在怀中,皱褶眉不住抹宋书砚额头温度的宋南姝:“想不到夫人还有这样疾言厉色的一面啊!”
宋南姝眉头紧皱,不想对这件事做评价。
那样只想着攀附权贵之人,平日里宋南姝不是不能给好脸,可现在阿砚这么难受,多耽误一会儿,万一要是一会儿寒症来了,阿砚没有温泉就要多受一会儿罪。
谢时容视线落在双目紧闭,唇角浅浅勾起的宋书砚脸上,觉得宋书砚是真的手腕多!
但,知道宋书砚没有在宋南姝面前表现得这么难以支撑,倒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温泉庄子上,谢时容先带着宋书砚上山去了温泉,让宋南姝帮忙收拾一会儿宋书砚要用的东西。
宋书砚坐在温泉之中唇瓣紧抿着,难受的眉头紧皱。
谢时容跪在温泉边,手上速度又快又稳给宋书砚施针。
“我可是真的服了你了,怎么这么会装可怜,你看把你家阿姐给急的!”谢时容给宋书砚施针之后,回头看向宋书砚。
不见宋书砚只是闭着眼眉头紧皱回怼他,谢时容知道宋书砚这是真的难受了。
外面传来迎夏扯着嗓子呼喊让宋南姝慢些的声音,谢时容起身走到自己的药匣子前给宋书砚挑选药。
距离温泉还有一段距离时,宋南姝从迎秋手中接过给宋书砚带的干净衣裳,对身边的迎秋道:“你们就在这里候着,不要靠近。”
除了迎秋能跟上宋南姝的脚步,迎夏三人距离宋南姝还有一段距离,没有爬上来。
听宋南姝这么说,迎秋点头:“奴婢知道了。”
宋南姝带着宋书砚一会儿要用的东西,匆匆从温泉外进来。
一进来,看到谢时容从他的药箱中选了几瓶药,正给宋书砚喂,她将东西放在一旁,疾步走过去看了眼宋书砚。
见宋书砚头枕在修葺过的温泉边缘,苍白的脸上全都是冷汗,她紧紧攥着衣摆,问谢时容:“时容公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