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酒店的这几天,黎知一直在联络霍明岁给她的那个人的联系电话,但是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消息,对面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这让她有点担心,对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靳南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有穿浴袍,黑色的长裤长袖为他增添了几分冷洌的气息,而他今晚睡觉的地方是主卧的沙发。
他也是进来之后才看到,这个主卧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沙发,靠着墙面,正对着大床的位置。
他还以为黎知要为了气走檀九洲,真的和他同床共枕呢,他的目光落在屋内两米大床上,这个床即便是躺两个人也依旧宽敞,但他什么都没说,乖乖的躺到了沙发上。
房间的衣柜里有备用的枕头和被子,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着靠在床头处理工作的黎知,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是最好看的,此刻靳南宴深有体会。
他虽然不知道她过来具体要找谁,但也猜测到那个人一定很重要,而且就在发生雪崩的那座雪山脚下,或许那个人和她的身体状态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是不是找到那个人,她就可以得救了?
靳南宴在心里猜测,另一边的黎知在和霍明岁联系,对方也表示已经联系不上那个男人,出于安全考虑,她建议黎知先回京市,但黎知拒绝了。
她自己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好比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非常沉重,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直觉一样,没有办法行动。
黎知开口:“早点休息吧。”
靳南宴应声,“嗯,好。”
为了掩盖住自己身体的异样,她关了屋子里的灯光,完全陷入黑暗之后她才皱起眉头,揉了揉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腿,一点一点地躺下去。
靳南宴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大概能猜到她在躺下,可总觉得她的呼吸频率不太对,屋内太安静了,安静到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她抽气的声音。
他疑惑道,“你没事吧?”
黎知咬着牙:“没事,早点睡吧。”
屋子里有地暖,即便是穿着短袖短裤也依旧很热,何况是穿着长裤长袖的靳南宴,他将被子垫在身下,右手放在脑后,睁着眼睛看头顶漆黑的天花板,耳朵竖起,一直在关注床上黎知的动静。
这样的情况之前也有发生,但从来没有一次会变得这么严重,她感知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就像是没有下半身一样,恐惧在黑暗中笼罩,黎知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没事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外面客厅。
本来在卧室里休息的檀九洲和陆叙白,分别坐在沙发上,看着屋内暗了的灯光,两个人脸上都看不出其他的表情,心里的沉重一点点加剧。
陆叙白先开的口,“我不知道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了解的她,没有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之前,是不会做出破釜沉舟的事情。”
他看向檀九洲的眼睛,继续说道,“她喜欢你,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按照她的性格,别说你没有喜欢上其他的女人,就算是你真的喜欢了其他人,她宁可阉了你,也绝对不会受这个气,更不会对外大肆宣扬自己变心的事情,这背后一定有隐情。”
檀九洲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等陆叙白说完他才睁开眼睛,看着对面卧室的门,他甚至可以猜到靳南宴今晚不是睡地板,就是睡椅子,她还真的以为可以骗过他?
“我知道。”
檀九洲让王鹤山去查了,但是并没有所获,冯米那边也是严格闭了口,不管他这边的人怎么询问都没有用,这也是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黎知的能力并不比他差,尤其这事情又是她刻意避开他,查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陆叙白提醒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想要和你说一下。”
如果不是怎么做都查不到黎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叙白也不会主动把自己和黎知「上辈子」的事情告诉檀九洲,最重要的一点是,上辈子的黎知就死在这一年,距离她死亡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了。
“我希望可以都可以改变,也希望她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陆叙白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便她想要的幸福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也没有关系。
说完,他就回了卧室。
客厅里就只剩下檀九洲一个人。
陆叙白和黎知的事情,她之前有零星地说过一些,上次回京市见她,和她说自己和苏想想事情的时候她也有说过「平行时空」的事情。
或许,她把他当成了那个时空的檀九洲,所以她才会那么快接受他会和苏想想在一起?
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嗤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算什么,但是可以明确的是,此时此刻,他爱的人是黎知,他想要陪伴的人也是黎知。
主卧的门被人打开。
靳南宴从里面出来,他这次没有嘲讽檀九洲,也没有说其他的事情,只是眉头紧皱,“我觉得黎知有点不太对劲,你进去看看她吧。”
他倒是想要去碰触黎知,可又觉得她心里的人是檀九洲,自己不可以这么卑鄙地趁虚而入。
听到黎知身体不对劲,檀九洲当即推开门进屋,里面漆黑一片,随着他关上的房门,客厅照进来的灯光也随之消失,他大步朝着床边走去。
刚靠近黎知就发现了她身体的变化,体温很高,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常年冰凉的手指在摸上她额头的瞬间,就被她脸上的高温给吓到。
檀九洲喊她,“知知,醒一醒。”
黎知沉浸在噩梦中,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被海水困住,好多海草从深处疯狂钻出,困住了她的四肢不让她往上游,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眉头紧蹙。
她感觉自己的手背上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摸了摸,很快就有冰凉的针头扎进她的血管,有什么东西在流淌进她的身体里,是海水吗?为什么这么冰冷,她的头好想要爆炸了一样的疼。
眼皮也有千斤重,她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没有的力气,耳边似乎有谁在和她说话,很温柔,很着急,是谁,到底是谁?她怎么总是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