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也被众人的惊呼声吸引了过来,她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黎知,从洪晓兰的手里拿过了黎知送的礼物,在看到“湖心岛”三个字时瞳孔放大。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黎知,紧紧地捏住手里已经被撕破了的合同,眼里都是震惊。
“这是湖心岛的直委合同?”
“京市城南的那个湖心岛?!”
黎知就那么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却让虞清的心里一震,心里涌现出懊悔。
其他人不清楚黎知的身份,但是身在京市豪门圈边缘的她,是知道京市黎家的。
她父亲曾有幸参加过一个聚会,当时远远地见到过黎老爷子,并且知道他有一个年纪和她一样摸外孙女,从小就扔在,掌心里呵护着长大。
大学开学第一天。
她父母来送她去宿舍,看到黎知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后来拖关系去查还真让他发现了秘密。
之后就让虞清多和黎知套关系。
对于他们家来说,只要搭上京市黎家,哪怕只是这么一层薄薄的关系,也足够他们后半辈子无忧了,为此虞清一直是三个室友里和黎知最亲的。
今天她本来很期待黎知的礼物,毕竟按照她的身价,随便送她一件珠宝都是顶级的。
她觉得这是黎知不尊重她,不在意她,被家里宠着长大的虞清,这心里肯定不开心。
没想的啊!她居然……
黎知居然直接送了她一份价值千万的合同!
“好可惜。”黎知喝完了茶杯里的茶才走过来,看着被洪晓兰撕毁的印章,“合同报废了。”
虞清的心在滴血。
洪晓兰并不晓得这份合同的价值,但是看到周围那些富家子弟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眼泪倏然间滑落,洪晓兰抓住虞清的手就开始哭哭啼啼,“小鱼,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做错事情?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合同。”
“你知道的,我家里穷,从小我除了上学就要帮家里干农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我、我根本没有见过合同,我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一张纸。”
“我不起故意的,这个贵不贵?我哪怕是卖血,也一定会补偿你的,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小鱼,你是我在A大最好的朋友!”
“我真的不知道,正常的合同不是厚厚的一本吗?这个只是薄薄的一张纸,我、我……”
“行了!”手腕本来就疼的张绩优,听到叽叽喳喳的洪晓兰越发烦躁,“卖血?你的书读到哪去了?!这年代卖血是违法的!”
“就这薄薄的一页纸,价值千万!是你卖血能挽回的吗?”张绩优虽然脑子拎不清,但是从小在这圈子里耳濡目染,对这些事情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他看向黎知的眼睛里多了忌惮,几乎在看到那张纸的时候就后悔了。
湖心岛的这个项目,京市多少公司在抢,就叫他远在外地的父亲也动了心,现在就被黎知当作礼物送给了虞清,她的背景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黎知,我张绩优向来敢作敢当,今天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自罚一瓶道歉。”
这里虽然是茶室,但也有酒。
张绩优一口气干了一瓶红酒,再次向黎知道歉之后,拿起外套就离开了包厢。
虞清脸色苍白,她面部表情都失去了控制,她比谁都清楚这个项目对于他们家来说有多重要。
光是她爸爸在餐桌上的叹息和忧愁,她都数不清,最近更是为了这个项目早出晚归,几乎是没有怎么休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拿到这个项目的投标资格,她爸爸急得白头发都出来了。
现在,此时此刻,这份合同却在她的手里变成了废纸,她心里的懊悔澎湃如海。
“知知,这份合同可以重拟吧?”虞清也知道自己在说胡话,可她还是忍不住抱有期盼。
直到黎知说出“不可以”,虞清感觉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了,一旁的洪晓兰也慌了。
她怕虞清把这件事情怪罪到她的身上,直接装晕,昏倒在了旁边男同学的怀里。
黎知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索性也把话说清楚,“虞清,这合同是真的,你们虞家本来可以凭借这张纸,直接去湖心岛签署正式合同。”
“现在纸毁了,合同也毁了。”黎知看了一眼手表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
虞清拉住了黎知的衣袖,眼睛被泪水洗过,多了权恒利弊之后的悔意,“知知。”
“虞清,生日快乐。”
“先走了。”
给了她一个礼貌疏离的笑容,黎知拉开了虞清的手,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个京市最大的茶楼『扶苏居』,本就是黎知名下的产业,原本这个茶楼是黎靖安送给自己女儿黎雾的,如今成为了她的资产。
她在楼上有专属的茶室。
刚拐弯朝电梯走去,就听到了一阵茶杯破碎的声音传来,第一时间就有服务人员跑过去。
黎知本来不想在明面上介入茶楼的事情,却在一震破骂声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靳南宴。
是他?
要不是里面人的一声呵斥,她差点要忘记自己娱乐公司签署的第一个艺人了。
这个时间点他怎么会在这里?怀着好奇心,黎知朝着出事的包厢走去。
靳南宴水蓝色嗯衬衫上都是茶叶,一看就是对面那位富太太泼的茶水,刚被听到的破碎声,也是从靳南宴脚边那个破碎的茶杯传来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
黎知看向狼狈的靳南宴那一刻,对方也感知到了她的视线,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不知道是不是黎知的错觉,她总感觉靳南宴的眼睛在对她诉说委屈,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靳南宴,这部剧你要是不想演就滚蛋!你要是还想要这个角色,就乖乖地按照我说的去做!”
靳南宴嗤笑一声,回头讥讽地看着面前的富太太,“做?怎么做?”
他本来以为是过来正经谈合作的,没想到等待他的居然是潜规则,这些年他都要忘记自己遇到过多少这种烂人了,真的令人感到恶心。
“当然是按照我说的去做!”
富太太还以为他想通了,笑意爬上眼底,结果就看见靳南宴指着门口吃瓜的黎知,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道,“那你得先问问……我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