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自踏入这深宫内苑,与乾隆相知相伴的时日里,从未有过哪怕一瞬,在他面前提及那关乎名分的只言片语。
她始终保持着那份洒脱与随性,仿佛世间一切功名利禄、虚名浮利,在她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丝毫入不了她的法眼。
可乾隆,他身为这万里江山的主宰,却无法如她一般活得如此超脱。
名分一事,他对云儿的那份深情,早已深入骨髓,他又怎忍心让她在这宫中受半分委屈,无名无分地陪伴自己。
那皇后之位,无疑是后宫最为尊崇的巅峰,母仪天下,荣耀加身,掌控着后宫的生杀大权,一举一动皆牵系着天下人的目光。
乾隆又何尝不想当着满朝文武与后宫众人的面,将那镶嵌着璀璨珠宝、象征着无上尊荣的凤冠亲手戴在云儿的头上,让她从此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旁,与他携手并肩,俯瞰这万里山河。
然而,现实的残酷却如同一堵冰冷的高墙,横亘在他的面前。
乾隆微微松开萧云,稍稍拉开些距离,他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以云儿的脾性,她真的会稀罕这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束缚重重的皇后名分吗?
她每日所追求的,似乎从来都是随心自在的生活,而非被这世俗的头衔禁锢一生。
此时此刻,望着云儿那澄澈得仿若一泓清泉的眼眸,乾隆只觉心底有千言万语,恰似汹涌澎湃的潮水,急切地想要冲破胸膛的禁锢,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绪和那如丝如缕、绵绵不绝的思念,一股脑地倾诉给眼前之人。
他缓缓向前倾身,双手轻轻握住云儿的手,那手心里早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却浑然不觉。
乾隆的目光炽热而坚定,仿若燃烧的火炬,又仿若要将自己的灵魂都毫无保留地交付于她,“云儿,在朕心里,虽未曾有那传统的三媒六聘之繁文缛节,可你于朕而言,就是朕的妻。
朕对你的情,天地可鉴,每一日与你相处,朕都仿若置身于春日暖阳之下,暖彻心扉,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这暖意填满。
朕知晓,这宫廷生活复杂艰险,今日让你受委屈了,朕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可朕向你保证,往后的日子,定不会让你再受半分伤害,朕愿用这一身权势,为你遮风挡雨,护你一生周全。”
乾隆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几分深入骨髓的深情,那是他从未有过的真情流露,仿若要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都袒露给萧云。
萧云听着乾隆的话,眼眶微微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
她又怎会不知乾隆的真心,轻轻反握住乾隆的手,那双手虽然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萧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弘历,我从未在意过那些虚名,有你在,便足矣。”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刻,无需再多的言语,所有的爱意、理解与信任都在这目光交汇中静静流淌、交融,仿若能抵御世间一切的风雨沧桑,成为他们心中最坚实的依靠。
乾隆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微光,仿若夜空中最亮的星子,那里面藏着他对云儿未来的千般筹谋、万般打算。
他静静地凝视着云儿,心中早已勾勒出一幅属于他们的锦绣蓝图,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只为给云儿一个独一无二、毕生难忘的未来。
可此刻,他却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将这份炽热的爱意与精心的计划悄悄藏起,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暗自思量:到时候,等到了圆明园,在那湖光山色、花团锦簇之间,再将这一切当作惊喜,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云儿面前,定能让她喜出望外。
萧云靠在乾隆的怀里。
【对于名分、荣耀这些身外之物,我从未有过过多的在意,只要能与小四相伴,朝朝暮暮,岁月静好,我便心满意足。】
然而,乾隆却深知,自己身为帝王,肩负着江山社稷,又怎能让心爱之人受半点委屈?
在他心中,云儿是这混沌世间的一抹亮色,是他荒芜心田的一泓清泉,即便倾尽天下,也在所不惜。
乾隆微微握拳,似是在暗暗发誓,那些云儿应得的尊荣、该有的体面,他绝不会有半分吝啬。
哪怕前路荆棘丛生,各方势力如饿狼环伺,对他的决定百般阻挠,他也绝不退缩。
他要用这双曾执掌乾坤的手,为云儿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让她在这悠悠尘世,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乾隆深知,如今福建省石码镇的事情,已然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这不仅仅是关乎一方百姓的民生疾苦,更是他为云儿日后在大清立足造势的关键一步,不容有失。
坤宁宫
十二阿哥迈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宫的路上,他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孤寂,仿若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打从儿时起,十二阿哥便敏锐地察觉到,皇额娘与皇阿玛之间那如冰窖般寒冷的关系。
深宫中,母凭子贵,子亦凭母贵,可他却因生母不受宠,早早领略了世态炎凉。
看着其他阿哥在皇阿玛面前撒娇讨喜,他的心中满是酸涩。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利用皇阿玛那份拳拳爱子之心,耍些小聪明,施展些小手段,试图为自己和皇额娘谋取些许温暖与利益,而以往,这百试百灵的法子总能奏效。
然而今日,一切都变了,他本以为能如以往那般轻易地达成目的,可谁料,皇阿玛仿若换了个人,对他视而不见,那曾经能轻易开启皇阿玛慈爱之门的钥匙,今日竟失效了。
那一刻,十二阿哥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灭了他心中所有的希望之火,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心中清楚得很,一旦皇阿玛下定了如此坚决的决心,往后的日子对他而言,只会如置身冰天雪地般愈发凄惨。
虽说他身为嫡子,头顶着这看似尊贵无比的光环,可实际上,皇额娘不得皇阿玛宠爱,他在这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