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很快换好了那身庄重威严的朝服,整了整衣冠,率先走了出去。
小路子则在偏殿停留了片刻,待乾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他急忙找到明月,神色凝重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月听闻,脸上的表情与小路子初见时如出一辙,皆是满满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在这深宫内院,一直以来都有着不成文的规矩,后宫嫔妃来了月事,便被视为不祥之兆,是绝不能侍奉皇上的。
然而,如今皇上却亲自拿着萧姑娘的月事带,还这般细心嘱托,可见皇上对萧姑娘的宠爱已然到了超脱常理的地步,实在是令人咂舌惊叹。
紫禁城里,宫墙巍峨,朱门紧闭,却从来都藏不住那悠悠众口。
漱芳斋昨夜传了太医的消息,宛如一阵风,迅速地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深居后宫的妃嫔们,平日里闲得无聊,如今听闻此讯,便都像闻到了腥的猫,一个个明里暗里地使尽浑身解数,四处打探漱芳斋为何突然传召太医。
终于,消息被打听了出来,竟是那萧云来了月事这般小事。
这消息一传出,众人的反应各异,当真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些嫉妒心作祟的妃嫔们,站在宫墙下的阴影里,交头接耳,言语中满是酸意。
其中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常在,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哼,不过就是来了个区区月事罢了,竟然还敢宣太医,皇上也真是的,这女人哪个月没来过月事?怎么就把她疼成那样,简直是宠得无法无天了!”
延禧宫
令妃端坐在雕花铜镜前,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绣着海棠的手帕,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那狐媚子竟然来了月事,还能勾得皇上在漱芳斋留宿,这恐怕是我在这争宠之路上遇到的最为棘手的对手了。”
令妃咬着牙,恨恨地想着,她回忆起自己以往在月事期间,哪怕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留住皇上片刻,而如今这萧云却轻易地做到了,这让她如何能不心生怨恨。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越想越觉得讨厌,那精致的眉眼,此刻在她眼中仿佛都成了勾魂摄魄的利器。
但她也深知,皇上如今对萧云正宠爱有加,自己若是贸然行动,怕是会适得其反。
于是,她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告诫自己此刻不宜轻举妄动,只能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坤宁宫
皇后原本正悠闲地坐在凤椅上,修剪着盆中的花卉,当她得知萧云在漱芳斋传了太医的消息时。
皇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还以为那“狐媚子”终于生病了,正暗自想着这是老天开眼,要帮她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容嬷嬷的一番话,却如同晴天霹雳,将她的美梦瞬间击碎。
“娘娘,那狐媚子真是惯会勾人,来了月事还勾得皇上在漱芳斋留宿了一夜!”容嬷嬷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
此言一出,皇后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的手猛地捂住胸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差点又气昏过去,“你说什么?”
皇后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容嬷嬷,仿佛要将她看穿。
容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知罪!”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双手胡乱地在桌上一扫,将那些珍贵的瓷器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皇上真的在漱芳斋留宿,还和她睡在一间房?”皇后的声音尖锐而颤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
容嬷嬷战战兢兢地点着头,不敢抬头看皇后一眼。
皇后的脸色变得铁青,她的身体晃了晃,若不是身后的宫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恐怕真的又要昏厥过去。
容嬷嬷见此情景,急忙出言安抚道:“娘娘,您放宽心,不管怎样,您才是这后宫的正宫娘娘,那萧云根本一点名分都没有,皇上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她新鲜而已。”
然而,皇后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安慰的?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凭借多年的后宫经验和女人的直觉,她能够感觉到,皇上这次对萧云好像是认真的。
至于为何至今还未给萧云位分,她一时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个办法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学士府
近日,尔康仿若一只忙碌的陀螺,被杂务缠身,一心扑在调查萧云之事上,竟连与紫薇见面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这日,趁着当值前的些许闲暇,他匆匆赶到紫薇的住处,抬手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扉缓缓开启,紫薇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朱唇未启,然而尔康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周身散发的那股淡淡的不悦之气。
尔康心中明白,定是自己坚持调查萧云,才引起紫薇不满,自从上次过后,紫薇再也没主动找过自己,他感觉再不有所行动,刚追到手的媳妇,可能要飞走啦!
不管萧云的身份究竟如何神秘莫测,他都暗自决定,绝不在紫薇面前提及调查之事的只言片语,生怕再给她增添一丝烦恼。
于是,尔康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歉意与温柔,轻声说道:“紫薇,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放心,我已经仔仔细细地调查过了,萧云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紫薇一听这话,原本微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双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若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明艳动人。
她略带嗔怪地说道:“我就说嘛,云云怎么会有问题呢?从一开始我就相信她,可你,就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