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朱得福自从有了若琴,倒也安分了一段时间,一老一少,男有财,女有貌,虽说有点不伦不类,但俩人各有所图,日子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这期间青山叔侄来省城,去看若琴,只见若琴和苟大宝租住的房子已经换了人,新搬来的人一脸疑惑地问找谁 叔侄俩只好说找原来住在这屋的巡逻的夫妻俩,那人说不认识,看叔侄俩不像坏人,热心的叫来院里别的租户问,那些人一脸怪异地看着叔侄俩,说若琴跟房东老头走了,至于住在那没人知道,倒是可怜那个巡逻的疯了,在城门洞里缩着,你们可以去城门洞找那个巡逻的,或许人还活着。
叔侄俩忙到城门洞,却发现蓬头垢面的苟大宝疯的连人都不认识,紧紧抱着破被子嘟囔道:“琴……我的琴……你终于回来了……”
看得人心酸,哪里还能问出若琴的下落,叔侄只好留下一堆吃食 返回若书的医院,在若书医院旁租了间房,打算留一个人,一定要找到若琴。
后经若书多方打听才知若琴住在东门外,苗青山和若棋若书,三人找到若琴,可自知无颜的若琴不顾朱得福阻拦,不由分说地把三人推出门,拒绝相认,三人无奈顺着门缝塞给她的钱,也被她隔着院墙扔了出来,狠心地说再也不用去看她……
难受的苗青山隔着门对院子里的若琴说道:“不管你认不认我们,我们始终是你的家人,我们在若书医院旁租了间房子,算是你的家,以后有啥过不去的坎,就去那。”
若书一脸悲伤的说道:“姐,有啥难处了,来医院找我。”
若棋痛苦地顺着门缝把纸条塞进去,叔侄仨伤心的离开,院内靠在门后的若琴看着写有地址的字条已是泪流满面,她没有再扔出来,而是默默地记下地址,并把字条装进贴身衣服里。
却说那风流惯了的朱得福,每日里对着若琴一个人,时间久了,难免心生腻,那颗花花肠子又活泛了起来,好久没见怡红楼的那个翠花,伺候人的本事,那可是一绝,小红的曲能把人魂勾走,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真他娘的迷人,还有那个小兰,走起路来,小蛮腰一扭一扭的,看着都让人想入非非……
让人想着就来了精神,朱得福就找了借口,去了怡红楼,整天的风花雪月,逍遥快活,夜不归宿,若琴就算知道这些,可也没法,谁让自己图人家的钱,只好自己骗自己,老畜牲出去忙着正事了,也就这么混着过了几年。
只是最近这几天,若琴总感觉到自己的下身有种说不出的痒,白天一个人在家擦洗身子时,发现下身有米粒大的疹子,也没在意,以为是过敏,私下买消炎的药膏抹了。
隔天,那朱老头回来,一进门就让若琴去烧热水,说浑身痒的不行要洗澡,洗完澡,光着身子上床,若琴惊讶的发现,朱老头下身,竟也冒出和她一样的疹子,若琴心中一慌,脑子里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老东西该不会去了那地方,染了脏病回来传染给了自己,她曾经听苟大宝说过,得了这病就治不好,她一下就慌了神,带着哭腔问朱老头是不是去了那地方,听她这般问,朱老头也是慌了,扒了若琴的衣裤一看,瞬间变了脸色,一边暗自骂翠香楼那几个婊子,一边安慰若琴。
“哭哭啼啼的成个啥,不用慌,这是疥疮,明我就去医院买了药,回来抹几次就好。”
“真的是疥疮吗?”
“不是疥疮还能是啥,这他娘的还不是房子太潮,明把被褥晒晒。”朱老头烦躁地丢下一句话,倒头就睡。
次日起床后,若琴打开门窗,清晨的太阳照进屋里,若琴不敢耽搁,把床上的被褥全拿到院里晾晒,两个人吃过早饭,朱得福说去医院找大夫开药,丢下若琴一个人独自出门,可怜的若琴还一心盼着他早点儿买药回来。
朱得福到了医院,找大夫看,当大夫拿着检查结果告诉他,他得了花柳病的时候,着实把这个老东西给吓坏了,面色如土的他拉着大夫祈求道:“无论花多少钱都行,只要把我这病治好……”
大夫一看是个有钱的主,一脸认真地说:“你就是搬座金山,我没法治好,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恶化。”
老家伙一听,就慌了神,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思管别的……
都说女人如衣服,留下也染上这病的若琴,更是个累赘,也不过就是一件不能穿的破衣服,不扔还等啥,按说若琴跟他时间也不短了,要不是他年龄大了,早换人了,还照以往的法子,给几个钱,撵走了事,朱得福给自己看病的同时,就想好了怎样打发走若琴。
打完针出了医院的朱得福,在街上买了吃食,提回家摆在桌子上,开了瓶酒,叫若琴坐下来。
若琴见朱老头不慌不忙的张罗吃饭,根本不提去医院买药的事,一脸着急问:“去医院医生咋说,到底是不是疥疮?”
朱得福一脸风轻云淡的说:“你以后别一惊一乍的,会吓死人,大夫说这就是疥疮,就是有点不容易好。”
说完抬手扔给若琴两瓶治疗疥疮的药膏。
“这下该放心了,坐下吃饭,我有正事给你说。”
若琴一听说有事,马上坐下来,乖巧地给朱得福倒了酒,听这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男人要说啥。
朱老头端起酒杯抿了口,作一脸不舍状说道:“吃完这顿饭,我得回我儿那住了,儿子捎话来说孙子好长时间没见我这个爷了,在屋闹腾的不行,让我去他那住段时间。”
“你去你的,我在屋里等你回来。”没明白过来的若琴一副通情达理地说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陪孙子也没个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这处院子,我那儿子说他另有用处。”
若琴心里咯噔了一下,端在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整个人傻了似的坐在凳子上,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这时才明白,这将是她在这个屋吃的最后一顿饭,吃完饭就得走人,。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老畜牲,几年前,是如何哄骗着她抛弃一切,一心一意的侍候他,到头来玩腻了,仗着局长儿子,绝情的把她像垃圾一样踢出去……
若琴呜呜咽咽的哭着,哭自己瞎了眼,当初怎么就轻信了这老畜牲的话,为了这老畜牲,她无情的抛弃了那个深爱她的苟大宝,连家人都没脸见,到头来却落了个这下场,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
“行咧,行咧,爷这一生就最见不得女人哭,你这一哭,把爷也哭得难受,爷这也不是丢下你不管,早给你准备好了钱,够你用。”
朱得福假惺惺的说完,递过一袋钱,拍着若琴的肩膀说:“爷也是没办法,这一去,谁知道啥时候回来,不得不为你考虑,咋说也不能让你独守空房,你趁着还年轻,拿着这些钱,租房也罢,找个人也罢,好好过你的生活去。”
“呜……呜……”
“爷不是不知道你的好,更不是那没良心的人,爷这不是替你把后面的路都铺好了。”朱得福看似那慈祥的脸上露出了恶狼一样凶狠的目光。
若琴企图挽回自己被赶出去的局面,哭着央求道:“我当初为跟了你,就把自己的所有后路都绝了,一心跟着你过日子,伺候你,哪怕你不在了,我也会为你守寡,如今你不要我,我只剩下死了。”
“瞎说,你跟爷这几年,爷啥时候亏待过你,再说就算你死了,跟爷有什么关系,你打听打听,爷是个啥人,好话给你说,你不听,非要逼得爷睁眼不认人,人呐,要识时务,听人劝吃饱饭……”
看着这老畜牲不耐烦耐地样子,若琴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她感到一阵阵的冰凉,冻的她浑身发抖……
那朱得福也不再劝说,自顾自的坐在那,一点也不着急,端起酒杯慢慢的品着,夹起菜细细的嚼着,厌恶的看着若琴,就如同看一朵枯萎的花,一件破烂的衣服,一堆臭肉,眼里满是嫌弃和讨厌……
一顿饭,都是朱得福一个人在吃,吃了好久,他不想在她身上浪费一丝精力,他在等,等着这个已经令他厌恶的女人不再纠缠他,尽快离去,可怜的若琴哭晕了几次,朱老头冷漠地只顾自己吃喝,根本不去理她……
哭够了,若琴明白,她再也不是这个老畜牲口中的心肝宝贝,而是一朵被人玩腻了,摧残凋零的花,说扔就扔的垃圾……
可怜的若琴慢慢爬起来,无力的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就是几件首饰和几身衣服,拿了包袱,跌跌撞撞地出了院门。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瞬间淹没了她,此时的若琴觉得每个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指指点点,她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恍惚中,迎面开过来的一辆小车差点撞到她,那司机伸出头狠狠地骂了句:“想死,你他妈去跳护城河去,别找老子的霉头。”
倒在地上的若琴,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耳朵,疯狂的奔跑着,她害怕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她不知自己还能去那里,回首走过的路,竟然如梦一般,只不过这场梦,从最初的苦涩到现在落魄,个中滋味,只有她清楚,可这一有能怪谁,都是她咎由自取,自己种的因,到头来只能自己受这个果。
浑浑噩噩的她拼命地跑着,喘息着,最后脚下一歪瘫倒在地,抬起头,竟然到了二大他们为她租的房子,看着那上了锁的门,她瘫软的靠着门框上,头一下下磕着门框,嘶心裂肺的嚎哭着“二大……哥……”
浮现出满是家人的疼爱和宠溺,因为她的任性,虚荣和自私,这些年,她错的太离谱了,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但已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靠着门框无力的哭着,哭的昏天地暗,二大他们因几次去看她,她都避而不见,他们租这个房就是为了等她,房东见有个女人靠在房门这哭,撵又撵不走,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只好跑到医院找若书,说来也巧,青山来省城送完豆腐干,刚到若书这坐下,连一锅烟还没抽完,房东满头大汗的跑来说:“快去看看,今来了个女人,不知道咋回事,披头撒发地坐在你租的房门口哭,别是你的啥亲戚。”
苗青山和若书大吃一惊,忙同房东跑了回去。
见是若琴蜷缩在门口,苗青山心酸地叫了声:“琴,你这是咋了?”
若书忙打开门把人扶进屋,房东见状,见是他们的家人,识趣的退了出来。
看着痛哭的侄女,苗青山的心揪成一团,他们当初见那个朱得福,凭着直觉,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无奈若琴铁了心,死心塌地的跟了人家,连他们见到不见,更别说听进去他们一句劝,也不至于落个现在被撵出来的结局……
好在他们了解若琴的性格,越是挡,越挡不住,万一那天若琴过不下去,那一定是遍体鳞伤,要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流落街头咋办,三人一商量,在若书医院旁边租了房子干脆别退了,就当这里是若琴的家,而他和若棋俩人无论谁到省城送货,基本上都会在这住上一晚,也免去了住旅店的麻烦,平时若书俩口过来打扫下,算是为若琴守着这最后的退路
若琴此刻才明白二大他们的苦心,抱着苗青山的胳膊痛哭道:“大……我悔啊……当初不见你们,要是听你们几句话,也不至于……呜呜……呜……。”
那哭声里有悔恨,无助,更多的却是绝望。
心酸地苗青山拍着侄女若琴的后背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世上没有迈不过的坎,你还有我们这些亲人……”
“大……晚了……我明白的太晚了……呜呜……”若琴悔恨地痛哭道。
噙着泪地若书取来毛巾递给哭泣的若琴,一脸心疼地说:“姐,不晚,相信我,没了那个畜牲,你照样活。”
“有大在,别怕。”
“晚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