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他们还是单纯的小屁孩儿，人间险恶，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早恋……冷焕双标地想，以他们这二十多的年纪跟老油条比，可不就是早恋吗？
心里嘶了一声，她觉得应该让傅寻找他们说一说这个事。
却见云翳把剑往桌子上一拍，很严肃道：“母亲，剑道未成，怎么能让别人耽误我的修行？”
“……”
“还有，哥哥们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不会喜欢别人。这全天下都找不出一个能跟父亲和兄长们相媲美的男修，我又不是眼瞎……母亲，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
“哎呀，我觉得云翡才更容易变渣男，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呢，还有大哥也是，要不您多问问他们，我也要闭关去了，等父亲出关我再出来。”
说完，她行了礼消失。冷焕木呆呆地看着空气，听她留下的那句：“爱你哟，娘亲。”俏皮的声调渐渐散去。
冷焕仰天长叹。
这说话就消失是他们一脉相传的吗？
这事好像完全不用担心，琢磨了一会儿，冷焕愉快地决定抛给傅寻去管。
第二天渡劫大阵中，云渡开始引动天地气机，冷焕隐了气息，在隔壁峰头打坐。
等云渡成功达到元婴期，冷焕又投入了问答傀儡老师的制作中。
一年后，讲道场讲道亭，定时定点，早七晚七，多了一个讲道傀儡老师。
冷焕分了一缕神识在傀儡老师身上，一边讲道一边本体修炼，研究禁制和符文。
至于反响…弟子们从怀疑到真香不做赘述。只是更崇拜传道的冷长老了，弟子们如打了鸡血，天天开心地早起上课，雷打不动。
然后冷焕干脆把傀儡制作技术全盘交给了姜若愚，让他们几个长老合作继续做几个傀儡老师出来，放入自己的神识，分别对应各峰的道学。
从此后，缥缈仙宗单独开了一个偃术峰，集各峰大成。
时间如弹指一挥，冷焕终于在傀儡讲课半年后，等到了傅寻的大乘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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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威恍如灭顶，傅寻在雷霆中，忽然一瞬间耳边就安静了，神识被拉进一个莫测的幽暗空间。
他再次见到了暗红衣袍满身戾气的心魔，但奇异的是，心魔很多年前那种仿佛燃烧的黑雾没有了，露出了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
“你为什么还在？”他问，心平气和。
心魔神色复杂：“因为你在，我自然在。你真的变了，你再次渡了大乘雷劫，可这次你识海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崩溃重塑的戾气。”
傅寻头发披散，鬓角的白丝早已如常，他似乎很好奇地歪着头问：“何为再次？何为崩溃？”
心魔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叹息：“原来如此，你不记得了。是因为你的道侣么，我感觉到你的心很爱她。”
傅寻诡异地牵扯了一下嘴角，反问：“你不属于此世，你是另一个我，所以，你从哪里来？”
心魔神色一滞：“你既然已经知道，何必再问。”
傅寻似是猜测似是肯定，眼神如墨，“你或者我，轮回出错了。而她是意外，你的世界没有她。”
他说着似是得意，“你是不是踽踽独行一生，没有朋友亲人，化成疯子，最后可怜地毁灭？”
心魔狠戾皱眉：“你只过是运气好了一点！”
傅寻漫不经心踱步：“所以，你想干什么？想要被我灭尽？我记得你很久以前说过，我们一同可以踏在世界之巅，那么，你现在如何说？”
心魔脸色闪过惊喜：“你愿意相信我？”
傅寻神色如常道出目的：“嗯，似乎到这一步，我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因果，我就是你，你是我，我们不该对立。”
心魔脸上狠戾消散，哈哈大笑：“这世上无人可信，但你除外，我相信我自己。你准备好承接我的因果了吗？”
傅寻暗自握拳，“你不害我，我不害你，来吧，因果早该了断。”
“好！”心魔神色一肃，身化暗影，冲向本体，傅寻一瞬间被笼罩在了黑雾中。
片刻后神识里传来心魔惊慌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傅寻身上黑雾渐收，识海里有一座紫色禁制囚笼，这就是他曾研究的神识禁制秘术。
他居高临下看着到处攻击犹如困兽的心魔，终于露出一个森寒的笑意：“你想占据我本体，不巧我也想吞噬你，我们半斤八两吧。”
心魔还欲再挣扎，不甘心怒视本体，傅寻说了一句让他破防的话：“你的本体既然选择毁灭轮回，你就不要再执迷了。”
心魔顿时失去了挣扎的意气。傅寻心平气和再接再厉：“我并不知道我是不是他，这不重要，但我想要你的记忆来做一些计划。”
心魔突然一愣后笑了：“哈哈哈，我倒是能确定，你就是他，是我们自己，够果决也够狠。”
他不怀好意地告诫：“既然如此，成全你又何妨。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拥有我的记忆……”
话落，心魔砰一声变成了一颗暗红色珠子飘在半空，傅寻挥手解除禁制，手一碰珠子，忽然珠子变成一抹光影冲进了他的额头。
…
一段记忆出现在了他神魂中，那人突破大乘历经天劫，引动天地法则，竟然发现这个世界是域外之人胡编乱造的。
历经磨难的一生竟然是域外之人信手涂抹，关键是他的结局已经注定，哪怕破碎虚空，也无法抓住那个域外之人挫骨扬灰。
…
花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才理解这些记忆，傅寻早就把自己放在旁观的角度上，避免被记忆影响，可还是难免有些不可控制。
他，只是个任人涂抹的话本角色，识海陷入晦暗中时，傅寻突然想起，这是大乘雷劫中，还有人在等他。
想到这里，晦暗中突兀出现了一道亮光——傅寻睁开眼睛，迎接属于自己的天道金光。
渡劫了，差点被心魔记忆影响了。
来不及想更多，吸收灵韵润泽肉身，抬头看向金光弥漫的天际，这世界天道分明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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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在墨崖。
“你怎么了？”猝然被抱住，冷焕身体滞了一下。
“别动，让我抱一抱你。”
傅寻一时分不清这世界的真实性，但怀中的温软是真的，呼吸的馨香是真的，人是真的。
“冷焕，你看过话本吗？”
“话本？那当然看过，为什么问这个？”
二人靠在亭中的廊椅，傅寻忍不住紧紧抱住她，空落的世界被她填满。
冷焕感觉这是不同往常的用力过猛的怀抱，她脑袋上冒出个问号。
听他怅然地说：“我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就如同话本的世界，我们都是被人着墨的…”
她心里一惊，抬头凝看他的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渡个劫，难道发现了什么？
冷焕这样的反应，让傅寻有一丝异样的直觉，她对某些事情…一直就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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