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微微蹙眉,语气清冷:“我不喜欢吃肉,只喜素食。”说话间,她心中已然有了一计。
她抬眼看向王乘风,眸光流转:“你既是匪首刁德顺的儿子,为何他姓刁,你却姓王?”
王乘风神色一怔,随后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本名刁成峰。
王乘风不过是我在镇威府做卧底时,为掩人耳目所用的假名。我儿子也不叫王勇,而是叫刁勇。”
永恒轻轻点头,继续试探:“你做卧底,就是为了那些丹药?”
王乘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丹药不过是顺手而为!我们的目标,是取代那老匹夫胡震,掌控整个镇威府!
只可惜,我们的实力还是不如那胡震强大,我在那做卧底,其实就是为了摸清他们的底细!”
永恒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轻声笑道:“那你…为何对我这般言听计从?”
王乘风喉咙滚动,目光直直地盯着永恒:“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一直想与美人成就一段佳缘…”
永恒心中暗自干呕,打断道:“可我瞧着,你父亲似乎没正眼看过你哦,你如此拼命做卧底,他却视而不见,岂不是太不公平?”
这句话如同尖锐的匕首,直直刺进王乘风的心窝。
记忆如毒蛇噬心,王乘风清晰记得父亲平日里的冷漠。
他父亲口不择言时,污言秽语像淬毒的箭镞直刺心窝。
刁德顺暴怒发作时,经常在山寨弟兄面前拳脚相加,将他踹翻在尘土里。
那些哄笑与窃语如同蛛网,把他死死缠住,从此成为匪寨里最廉价的笑料。
此刻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青筋在额角突突跳动,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管。
王乘风脖颈青筋暴起,烤肉在掌心被捏得油汁迸溅:“小娘子,你说得对!可我不过神王初阶,父亲却是神王高阶强者,我除了忍还能如何?”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吼,惊飞了远处栖息的寒鸦。
永恒指尖轻点下颌,眼波流转间闪过狡黠:“可我瞧着,他对令郎的态度也不见得多慈爱?”
这话如重锤砸在王乘风心口,他猛地踹飞脚边石块,碎石撞在枯树上发出闷响:“最可恨的就是这点!我儿子刁勇天生听话老实能干,在寨中同辈里出类拔萃,可父亲连句夸赞都没有!”
王乘风突然攥住永恒手腕,温热的吐息喷在她耳畔,“你可知他如何羞辱我?他说我是‘没娘的杂种,教出来的儿子能成什么气候’!可怜我娘英年早逝…”
永恒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垂眸掩住眼底的算计:“按理说,你在镇威府卧底多年,带回的丹药与情报立了不少功劳,又何必...”
“功劳?”王乘风突然狂笑,笑声里带着癫狂的悲怆,“我百岁那年,为了给他抢回千山雪莲,被雪狼咬掉半只耳朵,如果不是后来我刻苦修炼成神级强者,重塑了肉身,到现在我的耳朵还是残缺的;
五百岁我深入敌营,浑身重伤,奄奄一息!可每次得胜归来,他只会说‘废物,怎么没把命也搭进去’!”
王乘风似乎把永恒当成了倾诉对象,他猛然扯开衣领,狰狞的疤痕如蜈蚣般盘踞在锁骨处,“这道伤,是我替他挡下的致命一击,可他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永恒适时地轻叹一声:“原来如此。难怪你对他诸多不满...”
“不满?”王乘风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若不是忌惮他的实力,我早该...”他猛地顿住,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小声说道:“小娘子,你不知道吧,我还有两个弟弟?”
“哼!”王乘风啐了一口,“那两个孽种仗着母亲是父亲宠妾,从小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前些年我拼命带回的破厄丹,父亲竟全赏给了那两个废物!”他突然攥紧永恒的手腕,骨节发白,“小娘子,你说,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活得像条狗!”
永恒任由他攥着,声音如丝绸般缠绕:“或许,你该为自己和儿子谋个出路...”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刁德顺的怒吼:“刁乘风!滚过来?!”
王乘风浑身一僵,刚欲转身,永恒突然低声说道:“王大哥,不如你带我跑吧,我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毕竟我可不想被你父亲夺取道心...”
\"此话当真?\"王乘风双眼赤红,死死盯着永恒,喉结剧烈滚动着,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永恒只是微微颔首,漆黑的眼眸中似藏着蛊惑人心的旋涡。
就在这时,刁德顺的怒吼如惊雷炸响:\"王八蛋!死哪去了?给老子滚过来!立刻马上!\"
王乘风浑身一震,随即压低声音,急促地对永恒说道:\"事不宜迟,今夜子时我带你逃跑!这边的路我很熟!\"
对永恒说完这句话,王乘风扯开嗓子回应道:\"父亲,我...我来了!\"强装出满脸喜色,跌跌撞撞地朝着刁德顺跑去。
望着王乘风远去的背影,永恒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她轻轻甩了甩衣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暗自思忖:这蠢货,竟如此容易上当。
看着不远处刁德顺暴跳如雷的模样,她眯起双眼,眼底满是算计:老匹夫,这次我定要将你们这匪巢搅个天翻地覆,就从离间你们父子开始!
还未等永恒继续思索,刁德顺的叫骂声再次传来。
只见他一脚踹飞脚边的石块,恶狠狠地对着王乘风吼道:\"奶奶的,你离那个小娘子远一点!要是让我再看到你离她百米之内,老子把你的腿打折!说!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没、没有说什么!父亲,我再也不敢靠近她了!\"王乘风额头重重磕在碎石地上,溅起几点血珠。
王乘风垂落的发丝间,双眼却死死盯着刁德顺的靴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刁德顺冷哼一声,靴尖挑起儿子下巴:\"这还差不多。如果你敢觊觎那小娘子的道心?老子亲手挖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