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德顺在空中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气呼呼地折返回来。看着那一百多个手下,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暴怒,扯着嗓子怒吼:“都给我听好了!凡是见过青鹏和青云的,全都给我派出去!”
“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搜,一条路一条路找,掘地三尺也得把他们给我揪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从这天地间凭空消失了不成!”
土匪们被这吼声震得耳膜生疼,大气都不敢出,哪敢耽搁,立刻四散开来。
一场针对彭忠和青云的大规模搜索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展开了,附近村落鸡飞狗跳,村民们被吓得胆战心惊。
而彭忠和青云,对此浑然不知,依旧驾着那辆破旧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下,一步步朝着魂街镇艰难前行,前路满是未知与挑战 。
夜幕沉沉,静谧得近乎诡异,万籁俱寂间,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着耳膜。
破旧的马车里,空间逼仄而局促,彭忠、永恒和青云三人挤坐其中,佯装沉睡。
他们心里都清楚,一场针对他们的大追杀或许已经在黑暗中悄然拉开帷幕,正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
彭忠和永恒神色平静,尽管内心难免有些紧张,但表面上依旧气定神闲,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破绽,外人瞧去,只当他们是寻常赶路歇脚之人。
可青云哪经历过这般惊心动魄的场面,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从额头滚落,打湿了衣衫。他的身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暴露了内心的极度不安。
彭忠留意到青云的异样,耐心地开口安抚:“兄弟,千万别紧张,越慌就越容易露出马脚,你要稳住就一定能平安度过这关的。”
永恒则有些恨铁不成钢,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与恼怒:“就你这样,还算个男人?胆子这般小,心理素质也太差劲了!你可别忘了,要是你暴露了,我们都得跟着你陪葬!”
彭忠拍了拍青云的肩膀,给予他鼓励的力量:“青云兄弟,把这次经历当作咱们修炼路上的一道坎,跨过去就好了。你想啊,要是心理素质不过关,往后还怎么继续修炼?又怎么能成为神王、神尊,甚至是仙级强者呢?对于漫漫修炼之路而言,这点困难根本算不了什么。”
永恒的话没能缓解青云内心的紧张,可彭忠这番话却如同一束光,直直地照进了他的心里。青云心中怀揣着炽热的修炼梦想,他深知心境的修炼乃是一切的根基,只有心境稳固,才能在修炼之路上稳步前行。
彭忠那寥寥数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开了青云心头那扇被恐惧紧锁的门,令他醍醐灌顶,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不少,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见此情景,彭忠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原本寂静得近乎凝固的夜里,骤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喧嚣声。那声音来势汹汹,惊得林子中的鸟兽扑腾着翅膀,四散而逃。
就连拉着破旧马车的兽马独角兽,也被吓得前蹄乱刨,仰天长嘶,那尖锐的叫声在这片静谧的树林里回荡,格外刺耳。
“马车里面的人,立刻给大爷们滚出来,否则死!”一声蛮横的呵斥划破夜空,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凶狠。
青云吓得浑身剧烈哆嗦起来,牙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彭忠赶忙轻轻拍了拍他,低声安抚:“别怕,看我的。”说罢,彭忠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缓缓独自走下马车。
抬眼望去,只见王勇带着一伙凶神恶煞的土匪将马车团团围住,正一脸嚣张地喝问着。
彭忠故意压着嗓子,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怯懦:“各位大爷,老头子我一穷二白,实在没什么财物,还请大爷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喂,臭老头,你车里还有什么人?”王勇扯着嗓子大声吼道,那尖锐的声音如同夜枭啼鸣,透着一股子狠劲。
“还有我老婆子,还有瘫痪多年的儿子。”彭忠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怯生生地回答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王勇的神色。
王勇一听,翻身从他那高大的兽马上跳下来,几步冲到马车旁,一把掀开马车帘子,探头往里张望。
昏暗的夜光下,他看到一个满脸皱纹、形容憔悴的老太婆,还有一个面色煞白、病恹恹的男子,正虚弱地躺在那里,像是被病痛折磨许久。
王勇皱着眉头,借着微弱的夜光,先是打量了几眼拉车的兽马,又仔细查看马车里的每一处角落,甚至伸手敲了敲车厢底部,看看是否有夹层藏人。
随后,王勇捏着鼻子,满脸嫌弃地啐道:“臭死了,你们乡下人果真是恶心,一股子穷酸味。”
王勇眉头拧成死结,满脸不耐烦,扯着嗓子对着彭忠怒喝:“臭老头,你们三更半夜不在家里老实待着,在这路边晃悠什么呢?”
彭忠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满谦卑的笑,腰弯得像虾米,连连鞠躬:“大爷,是这么回事。我和我老婆子着急忙慌地要去魂街镇,给我儿子看病呢。这孩子打小就得了个怪病,经脉枯萎,下半身瘫痪,连路都走不了。”
“不过呢,我听说最近魂街镇来了个神医,医术那叫一个神乎其神,所以我们想着赶紧去碰碰运气,这才连夜赶路,惊扰到大爷们,实在对不住啊。”
“废话真多!”王勇猛地一挥手,粗暴地打断彭忠的话,脸上写满怀疑,“大半夜出现在这儿,怎么看都可疑得很。来人,把他们三个人都给我杀了!”
这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在马车里炸开。青云一听,心急如焚,热血上头,想也没想就要起身反抗。
就在这时,永恒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青云的肩膀,目光中满是警告,示意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