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七依旧不言语,至于那八柄长剑,却未曾停下,剑锋缓缓向着皇甫钰儿逼近。
不论那些武侍再如何操控,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再拿回自己的剑。
眼见此景,八位武侍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牛二,大胆,不可伤我家小姐。”
“放肆,牛二,你不过一个区区散修,若敢伤我家小姐,定让你追悔莫及。”
皇甫钰儿也是个倔强脾气,她若是松手,也就罢了,她甚至完全可以再以别的方式对夜十七出手,夜十七刚刚突破到真元境中期,还不至于让皇甫钰儿动也动不得,但她就是非要去操控她的剑,就好像在跟夜十七置气一样,越是动不得,她就非要动。
如此一来,她挑战的,就不单单是夜十七真元境中期的修为,还有小成的心剑合一之境,这把剑,她还真就动不得。
这把赤色长剑,就好像生了根一样,任凭她如何努力,就是分毫不动。
眼看着数柄长剑不断逼近,剑锋上泛起的寒光,和此刻夜十七的浓浓杀意,使得皇甫钰儿的脸色终于开始变得惊慌,甚至是恐惧。
但她却依旧不松手。
要知道,皇甫钰儿和夜十七的年岁差不多。
常言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哪个少年不轻狂?不轻狂还叫少年吗?实际上,皇甫钰儿的这种心性才是正常的,只不过她一直生长在皇族,是帝尊的掌上明珠,这才养成了如此脾性。
也恰恰因此,帝尊和皇甫钰儿的父亲怀王,才让她出来做一些事,无非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让她磨砺磨砺。
真正不正常的是夜十七。
这个年岁,如此心性,可谓奇葩、怪胎、妖孽,即便在楚昭阳的眼中,此刻对夜十七也是如此评价的,他们无法理解,这种心性,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身上,如果他们知道夜十七十二年的遭遇,也许就会了解。
剑锋依旧在不断逼近。
三尺、两尺、一尺……
夜十七也不得不心里暗道一句,这皇甫钰儿,脾气倒是够倔强,自己这些年来,要是此等脾气,只怕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小友小小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实可谓天骄之才,这御剑术又有了此等境,果然了得。”
就在那些剑锋距离皇甫钰儿只剩一尺之距时。
伴着一道苍老的声音,数柄长剑终于停了下来,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整个正堂内的空间禁锢。
就连夜十七的杀气也被逼退了回去,皇甫钰儿手中的赤色长剑这才停止了颤抖,一时间,皇甫钰儿压力顿减,使得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随之,数柄长剑纷纷落地,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那些武侍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将之拾起,而后退回原处,再也不敢以剑锋直指夜十七。
老妪身高五尺出头,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尽显老态,但这目光却异常矍铄,她一直跟在皇甫钰儿的身后,此刻缓步来到其身边,目光盯着夜十七。
夜十七与之对视,虽神情依旧,但心里却略感吃惊,同时也产生了几分压力,来自于强者气势的一种压力。
以他估计,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真元境中期,就算是后期的武者,也不可能如此。
这老妪的修为,怕是已达神婴境,皇甫钰儿的身边,伴有此等高手,倒也不足为奇。
“前辈谬赞了。”夜十七随口一句,而后继续品茶。
“不必谦虚,但小友身上的戾气,似乎太重了。”
不必夜十七开口,夜五顿时怒道:“我二弟戾气重不重,也要看对什么人,仗势欺人,胡搅蛮缠,自然该杀!”
老妪本就枯槁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阴沉。
但她显然也有顾虑。
她的任务是保护皇甫钰儿的安全,但她很清楚,皇甫钰儿此次出来,根本没和怀王说。
这老妪的确有能力,强行将夜十七给掳走去见怀王,但一旁还有一个不一定比她弱的楚昭阳,甚至在暗中,还存在着强大的气息,这局势,她也无法掌控。
而且怀王的打算和计划是什么,她也丝毫不知。
如果贸然行事,搞不好要坏了怀王的大事,她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本以为,凭借自己强大的修为和气势,可以帮皇甫钰儿一把,可眼下来看,对方这两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一个强横无比,一个则冷漠决绝,旁边还有镇北王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她是神婴境的高手,也绝不敢贸然出手。
一时间,夜五反倒是占了优势,使得老妪有点骑虎难下。
几息之后,老妪转头看了眼皇甫钰儿道:“小姐,以老身来看,还是先回去再做打算的好。”
皇甫钰儿顿时愣了愣。
“严婆……”
不等皇甫钰儿继续往下说,老妪缓缓摇头。
无奈之下,皇甫钰儿只好瞪了夜十七一眼,随口丢下一句,带着八个武侍气呼呼的离开了。
“好,牛二,你给我等着。”
夜五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就不能有点新鲜的。”
皇甫钰儿离去后不久,楚昭阳也带着楚一帆等人离开。
正堂内,只剩下了夜十七和夜五二人。
夜五回到座位上,直接把茶壶嘴往自己嘴里倒。
喝了一大口,抹了把嘴角:“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都把自己当成人上人了,呸。”
夜十七看了眼夜五:“哦?看来老大认出她了?”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白给的吗?这人的容貌可以变,言谈举止可不那么容易改变,还有那把剑,我记的清楚。”
夜十七缓缓点头:“嗯,说的没错。”
几息之后,夜五挑眉看向夜十七道:“老二,不对啊,我怎么迷糊了呢?这皇甫钰儿口口声声说,你拒绝了他爹,可我一直守着你啊,从没见过什么亲王派人送信,让你去见的。”
夜十七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
几息之后,夜十七才道:“不久前,你说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