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舟的瞳孔猛地瞪圆。
姜棠的话如同一声炸雷在房间里炸响,震的贺聿舟耳旁嗡嗡作响。
他冷静了几秒,不敢相信的问:“你再说一遍?”
回应她的是姜棠均匀的呼吸声。
贺聿舟推了推姜棠的头,“姜棠。”
姜棠嘟囔了一句,翻个身转向另一面。
贺聿舟直起身子,把姜棠扳过来,“再说一遍。”
她闭着眼,呼吸沉重,应该是睡着了,不是装的。
这么快就睡着了,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猪?
也就是说,刚才那句是她的梦话。
那她梦里想嫁给谁?
贺聿舟有些气不过,他拧了一下姜棠的脸。
姜棠疼的小脸皱成一团,她又翻过身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姜棠是在贺聿舟的怀里醒来的。
贺聿舟难得清闲,能睡个懒觉。
距溪城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湖,两人的计划是今天去游湖。
贺聿舟开着车来到了目的地。
湖边有很多商家招揽生意,划船、潜水、水上飞人等,玩的项目很多。
贺聿舟挑了一只小船。
这种船是电动的,开了电后自动会向前,人只需要掌握好方向便可。
两人穿上救生衣,上了船。
贺聿舟让姜棠开船。
姜棠连连摆手,“我不会。”
“跟开电动车一样。”
“我也不会开车啊。”
贺聿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大不了翻船,不还穿着救生衣呢,能把你喂鱼了?”
姜棠赶鸭子上架,双手紧紧的攥着方向盘开船。
船驶出几十米后,姜棠就放松下来了。
开这种船挺简单的,就像小时候去游乐园开玩具车一样,只要掌握方向就够了。
船开到湖心,姜棠关了电,两人坐在船上欣赏着湖上的风景。
天气很好,碧蓝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湖面还有几只同样的小船。
贺聿舟看着远处的青山,“你知道你昨晚说什么了吗?”
姜棠疑惑,“我说什么了?”
贺聿舟收回目光,直视姜棠,“你说你要嫁给我。”
姜棠先是震惊,然后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我还能骗你不成?”贺聿舟有些生气。
姜棠回想了一下,举起手发誓,“我保证我从没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连做梦都没有过!”
她说谎了,她梦里曾梦见过。
昨晚,她就做梦了。
梦里很凌乱,一下子回到以前读书的时候,一下子又是去参加贺聿舟的婚礼。
在新郎要出场的时候,她抓着贺聿舟的手,哭着说:“我想嫁给你。”
做梦而已,姜棠分得清梦想和现实。
贺聿舟脸色很冷,声音更冷,“没这想法最好,姜棠,不要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姜棠原本高兴的心情瞬间低落。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用提醒。
因为这件事,两人心情都不太好,游湖计划提前结束了。
就连在当地吃午饭的计划都取消了。
贺聿舟让秘书改了航班,原本是明天上午回江州的,改成今天下午就走。
回去的时候,两人更是装作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姜棠出机场的时候,贺聿舟早走贵宾通道离开了。
回到家里,姜棠都没搞懂贺聿舟这火气怎么突然就上来了?
即便她说了那样的话,可她说了那是梦话,而且她也保证了,她不会有不该有的想法。
姜棠分析,贺聿舟可能是被吓到了,生怕她毁了他和贺家的名声。
从那天起,贺聿舟都没来过沁园。
姜棠给他发了几次的消息,他都不搭理。
一晃就是一月下旬,马上就要过年了。
乔秋云他们回国了,历时两个月的治疗,贺文铮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的改观。
过完年,还要出去继续治疗。
农历二十八,律所开始放假。
姜棠回到贺家,家里人整整齐齐的,除了贺聿舟的父亲,他过年要去慰问,不能回来。
贺聿川、贺聿石都回来了,还有明思远一家三口也在家里。
她跟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最后轮到贺聿石。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贺聿石揽起姜棠的肩,“走,去外面聊聊。”
姜棠比贺聿石大两岁,两人从小就特别投缘,相处的很好。
虽说这几年没见面,但他们经常联系,彼此知道对方的近况。
贺聿石揽着姜棠的肩朝外走的时候,被四婶叫住。
“聿石。”四婶笑着说,“你长大了,棠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分轻重的?”
两人以前经常揽肩走,像是姐弟一样,大家也都习惯了。
突然被这么一提醒,大家都看着他们。
片刻后,贺聿石大咧咧的说:“妈,再长大,我们也是姐弟,怕什么。”
他的手都没放下过,揽着姜棠出去了。
贺聿杉看着这两人,气得撅起嘴。
明明她和贺聿石才是姐弟,可自从姜棠来到家里后,贺聿石就不跟她亲了。
对了,姜棠跟那个老男人,不知道大哥调查清楚了没?
她看向贺聿舟,只见贺聿舟和身旁的二伯父聊着什么,估计是公司的事,根本没看那两人一眼。
姜棠和贺聿石杂七杂八的聊到了晚饭时间。
一家人团聚,桌子是二十人座的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种菜肴。
席间,贺文清突然说:“棠棠,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
姜棠礼貌乖巧的样子,“姑母,是什么事?”
贺文清笑道:“我呀,这次也算是多管闲事,帮人做个媒。”
话才说完,姜棠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贺文清扫视了一圈桌上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乔秋云身上。
乔秋云也不明所以的看着贺文清,等着她的下文。
贺文清说:“李副市长的儿子叫李松文,看上棠棠了,听说追了好一段时间了,可棠棠不答应。”
姜棠瞥了眼贺聿舟,他神色自若,只当听故事的局外人。
她迅速的垂下眸子,咬了咬唇。
贺文清继续说:“这不是棠棠一直不给人机会,人家也是没办法了,让他母亲来托我说说情。”
乔秋云看了眼身旁的姜棠,心道:这小姑娘嘴挺严,啥事都不跟她讲。
乔秋云对贺文清说:“我们刚回来,也没听棠棠说起这件事。”
贺文清笑了笑又说:“松文是家里的次子,跟聿舟同岁,现在是某国企的中层。虽说这工作听上去不怎么样,但看他父亲这形势,不出两年,还要升。”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李松文会靠着他父亲的关系,走出国企,步入政坛。
姜棠要跟了他,以后可是官太太。
“松文的母亲,我跟她也挺熟,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她接着又说。
在座都安静的听着,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