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鼻孔皱眉,问道:“你在报复我?”
小耳朵走到她面前,耍了耍匕首,回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
“你猜。”
“有屁就放,啰嗦什么?”
“你不让人家私下讨论,我就偏偏反其道而行,让他们到处去散播军报。”
“你……好大的胆子!”
“反正这场战争既没正义又没胜算,死伤的还是我们这些小人物,何不早日结束?”
大鼻孔又哼了一声,鄙夷道:“你知道自己是小人物就好,上面的人岂是你能揣度的?”
“有什么难以揣度的?无非想占更多的地盘,立下所谓的伟业。”
“放肆,这场战争是为了新月教的荣耀!”
小耳朵当即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新月教的荣耀?还是教主一个人的荣耀?”
“放肆,教主的战略岂是你能诋毁的?”
“战略?有本事别躲在大后方啊!荣耀属于他,白骨属于我们是吧?”
大鼻孔气得咬牙切齿,怒喝道:“你一个无名之辈,有什么资格议论大人物?你给人家提鞋也不配!”
啪的一声,小耳朵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什么大人物?将我们的命视为草芥的混蛋罢了!”
“你们就是草芥,身为新月教教徒,就要有为教主献身的觉悟!”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小耳朵握着匕首,抵住她的下巴,冷笑道:“看来,拿你来为教主献身,你是心甘情愿了。”
大鼻孔闻言,慌了:“你要干什么?”
“刚才你不是说,新月教教徒,就要有为教主献身的觉悟吗?”
“你要杀我?”大鼻孔越发恐慌。
“你怕了?轮到你自己头上,你就怕了?”
“不,你别杀我,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不过一个嬷嬷而已。”
“怎么?现在才想起你是个嬷嬷而已了?刚才不还替大人物着想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大人物呢!”
“不,我不是大人物,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无名之辈,我们是同样的人。”
“但你是新月教徒,按你的说法,你该为教主去死。”
大鼻孔突然涕泗横流,祈求道:“我就一个嬷嬷,我不做新月教徒了,我是中原人,我不做新月教徒了,你放过我吧!”
小耳朵一脸鄙夷:“你真的不做新月教徒了?”
“不做了不做了,你放过我吧!”
小耳朵撤了匕首,犹豫一下,几把匕首凌空而来。他赶紧侧移出去,闪进隔壁的巷子,消失在夜幕里。
大鼻孔收起眼泪,目露狠色,突然,她的太阳穴出现一把匕首,她一阵惊讶,倒地身亡。
接着,一个褐色锁子甲从屋顶飘下来,正是阿利奥,后面还跟着几个刀客。
他俯视着大鼻孔,又踢了她一脚,说道:“把人带回去。”
两个刀客便抬起大鼻孔,跟着阿利奥回到城堡里。
阿利奥径直来到一个大厅,里面有个壁炉,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壁炉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烤乳猪。
不是“爱因斯坦”祭司大人还有谁?
阿利奥向他行了一礼:“祭司大人。”
祭司抬起头来,问道:“你来做什么?人抓到了?”
“跑了一个,抓了一个。”
“跑了哪个?抓了哪个?”
“帮助越狱的那个跑了,抓了个叛徒。”
“叛徒?谁?”
阿利奥当即回头,大声向门外喊道:“把人带进来!”
门外当即走进两个刀客,将大鼻孔抬到阿利奥旁边。祭司看了一眼,皱眉,问道:“连嬷嬷是叛徒?”
阿利奥点头:“她被劫狱的人抓住,为了逃命,向敌人求饶,说不做新月教教徒了。”
“不做新月教教徒?”
“她是这么说的。”
祭司沉吟片刻,又问道:“所以你杀了她?”
“我是射杀那劫狱之人,不小心将她杀死的。”
“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阿利奥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祭司继续说道:“本来叫她去将那两个中原人引诱进城堡即可,她非要瞎折腾。这任务只能由你继续了。”
阿利奥疑惑:“祭司大人引诱那两个中原人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们。”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救了那三个人?”
“没那么简单,他们可是来刺探军情的。”
“不是说来找圣女的吗?”
“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阿利奥将信将疑,问道:“祭司大人想要我如何引诱对方?”
“他们不是要见圣女吗?这就是诱饵。”
“但圣女不在这里,如何是好?把她请回来?”
“蠢货,改头换脸这种小玩意有那么难吗?”
阿利奥脸色有些难堪,又问道:“然后带到城堡来?”
“不错,只要带到城堡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明白了。”阿利奥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张纯风收了视线,对南宫珠说道:“那大鼻孔老太婆死了。”
南宫珠惊讶:“这就死了?怎么死的?”
“内讧,被卫队长弄死了。”
“内讧?卫队长为什么要杀她?”
“还不能确认。你猜我看到谁?”
“谁?”
“恒春城那个大祭司。”
南宫珠一脸疑惑:“他不是叫我们来黑水城吗?怎么他还跟来了?”
“听起来,似乎他在黑水城才有把握杀死我们。之前他叫大鼻孔老太婆引诱我们进城堡,接下来,会有一个假的圣女到来。”
“假的圣女?”
“他是这么吩咐的卫队长的。到时老规矩,我去探路,你做黄雀。”
南宫珠刚点头,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张纯风走到门边,一行人出现在面前。
除了四个轿夫是男的,其余全都是丫鬟。张纯风一眼看去,轿子里坐着个人,被纱幔挡住了,朦朦胧胧。
“张少侠,许久不见,听说你来找我,何不跟我到寒舍叙叙旧?”
轿里传来一个声音,倒是和邱采薇一模一样。
张纯风抱拳行礼:“邱姑娘,好久不见,何不下轿见一面。”
“张少侠,这里我不方便露面,你跟我来寒舍,到时便可见面。”
张纯风摇头:“没看到脸,我无法确认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故人。”
沉默了一会,那人才道:“那你上来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