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听说,便向祷告厅后面跑去。没多久,他又跑回来,说道:“祭司大人有请。”
老人斑和络腮胡子立刻尾随而去。穿过一个小院子,进了一间餐厅,里面一个老头正坐在长桌一端吃饭。
张纯风仔细一看,那人留了个爆炸头,头发灰黑相间,这是爱因斯坦穿越了吗?
只见那“爱因斯坦”面前摆了一盆烤乳猪,他一手持刀,一手拿叉,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祭司大人!”老人斑和络腮胡子行了一礼。
祭司抬起头来,嚼了嚼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方笑道:“都过来一起吃吧!”
老人斑当即走过去,坐在他的左侧,而络腮胡子则犹犹豫豫,不知所措。
“统领大人不吃猪肉,我倒忘了,抱歉抱歉!”
祭司笑了笑,一个仆人走了过来,在老人斑面前放下一个盘子和一副刀叉。
络腮胡子努力镇定,说道:“祭司大人,偷银库的小贼抓到了。”
“招了吗?”祭司一边切乳猪,一边问道。
“招了一部分。”
“什么叫招了一部分?”
“他承认偷了钱,但钱去哪了,他不肯说。”
“不肯说?上手段了吗?”
“上了。”
祭司将肉塞进嘴里,继续问道:“偷了多少?”
“三十多万两银子和三万多枚灵石。”
祭司愣了一下:“多少?”
络腮胡子只好重复道:“三十多万两银子和三万多枚灵石。”
祭司放下刀叉,取下餐巾,擦了擦嘴,喃喃道:“厉害,居然敢偷这么多。”
老人斑吃了一口猪肉,问道:“祭司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把他的嘴撬开,无论如何,让他说出钱的下落。”
“要是他死活不说呢?”
祭司用力将餐巾扔在盘子上,喝道:“区区一个小贼,你们都审不出来吗?干什么吃的?”
老人斑当即站起来,不敢言语。祭司旋即又坐下,换上笑脸,说道:“刚才语气重了一些,还请两位别见怪。”
“不敢不敢。”老人斑和络腮胡子连忙表示。
祭司端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一口,又道:“你们先去忙吧,今天太阳下山之前,务必把钱带回来。”
“是。”络腮胡子立刻转身离去。
老人斑却没动,说道:“祭司大人,你猜那小贼是什么身份?”
祭司哼了一声:“我管他什么身份,就算是八大金刚,我也一样法办。我们的教法可不是一纸空文!”
老人斑咋舌,又道:“那是个从前线回来的,抱怨我们给的抚恤金不够生活。”
祭司勃然大怒,将杯子重重拍在桌上:“这时候从前线回来,那就是废了。一个废物本该销毁,节约粮食,岂敢抱怨?”
老人斑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站着,连连附和。
祭司继续说道:“等找到被偷的钱,把他当众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是。”
老人斑说完,转身离去。刚迈开腿,祭司叫住他:“把所有人的抚恤金再降一半。”
老人斑转过身来,面露为难:“再降恐怕生变,祭司大人三思啊!”
祭司一脸不屑,扯下一个乳猪腿,咬了一口,说道:“生变更好,我们正好有理由一次性解决他们。”
“这……要是事情搞大了,上面怪罪下来,恐怕……”
“没什么好担心的,一群残废能翻出什么浪花?”
老人斑不敢违拗,不再说什么,行了一礼,走向门外。刚到门边,祭司又叫住了他:“听说你今天被人打败了,有这回事?”
老人斑一听,有些窘迫:“有个中原人,说是来找圣女,我们就切磋了一下。”
“结果你被人家一招就打败了?”
“对方使诈,趁我不注意偷袭,所以落了下风。”
祭司一脸不相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问道:“对方长什么模样?用了什么招式?”
“十八九岁的样子,看不出什么修为,却会我们新月教的虚空指。”
祭司皱眉,低头小声道:“十七八岁,隐藏修为,会虚空指?莫非是……”
“是什么?”老人斑好奇。
祭司没接话,抬起头,问道:“他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姑娘,年龄和他相仿,修为是元婴期?”
“确实有一个元婴期的姑娘和他在一起。祭司大人认识这个人?”
祭司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道:“加强戒备,别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是。”
老人斑退了出去,径直走回刑房,尚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并不急着进去。
里面一会噼里啪啦,刀兵相接,一会相互咒骂,听出来是络腮胡子和卷毛在争斗。
只听卷毛说道:“你别得寸进尺。”
“你给我束手就擒,否则我饶不了你。”络腮胡子喝道。
“我什么都没做,你追着我打干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还能睁眼说瞎话吗?”
“真不是我干的,如果我有这动机,我会蠢到在这里下手?”
“你就是想迷惑我,所以才更有可能?”
“好吧,就算手段说得过去,动机是什么?”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说不定你就是他的同伙。”
“放你妈娘的屁,我清清白白一个助祭,需要偷盗?滑天下之大稽!”
“反正你有嫌疑,你若想清白,最好等调查清楚再说。”
“我们祭祀台的人,轮得到你们卫队来调查?”
“哼,你越拒绝说明越心虚。待我抓了你,有你好看的!”
“你不照照镜子?就凭你也配抓我?不自量力。”
只听大吼一声,里面没了对话,刀兵相接的声音却越来越急。
老人斑从袖袍里拿出一个橘子,悠哉悠哉地剥开,又慢条斯理地掰下一小瓣,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过了好一会,里面没了声音,他才吃着橘子走进去。
只见卷毛和络腮胡子靠在两面墙上,气喘吁吁,双方身上都挂了彩。
再看墙上原来挂着的黑衣人,眉心处插着一根细针,早已气绝身亡。
张纯风大吃一惊,却见老人斑快步走到黑衣人面前,脸色变得冰冷。
他看看卷毛,又看看络腮胡子,冷道:“谁杀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