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完蒋怀霁,她又开始数落起蒋宜莲的不是来,“还有你,你不知道你哥受了伤,伤口又裂了咋办?”
蒋宜莲这才想起她哥受伤一事,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瞧向蒋怀霁的眼神,满是歉意,但嘴皮子却不肯服输。
蒋怀霁则一脸宠溺的拍了拍伤口,表示自己半点儿事儿没有。
两兄妹挤眉弄眼的,惹得蒋母倒像个恶人了。
花思蓉在一旁瞧得,颇有几分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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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
二皇子初初收到贺知珠私底下传来的信件,并没有多少重视。
只以为这又是娇气小姐得知自己要与人做妾,使出来的小性子。
如今木已成舟,她便是写信来骂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又有何妨?
抱着这样的心态,二皇子漫不经心的拆开了信件,可看过信中内容之后,他却大为震撼,一时间感慨良多。
“沐清侯府,果然藏有秘密。”
“南方当真遭了大灾?
那我堂堂皇子,又能在这其中做些什么呢?”
屯粮屯药材,自然是可以吩咐他后宅里头,那两个商户女的娘家人去办的。
可除了赚些银钱之外,他还需要趁此机会提升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朝中呼声高了,他借势上位才能更加顺理成章。
这,才是眼目前的重中之重。
“可南方灾情到底如何,却无从得知。赈灾之事又向来是吃力不讨好的,这其中的水啊,不是一般的深。
要是点子背碰上瘟疫,有可能还会殒命。
总之,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二皇子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娟秀的字体上,“看来我这位侧妃倒是求对了。
虽是一介女眷,但在侯府却能知晓这等隐秘的政事,当真是个十分受宠的。
看来还得赶快将人迎进府里才是,也好叫我那未来岳丈和舅兄对我尽心尽力。”
毕竟,贺侯爷府里,可是同时出了两位侧妃。谁能笃定贺侯爷在关键时候便会向着自己?
总要加大些筹码,才能促成对方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明智的抉择。
二皇子想通此中关节,一边招呼心腹幕僚前来议事,一边派了人去皇子妃那里吩咐一声,嘱她可以着手筹备侧妃进府一事了。
不仅要办,还要办得风光、办得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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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龙案上,一封南方临河府官员递上来的请罪折子,并没有引起朝堂之人的重视。
概因临河府水患频发,但自皇帝登基之后,年年拨款修缮河堤,虽每年仍要发生小规模的水患,但尚且构不成大灾害。
譬如此次这请罪折子中谈及,水患来临,不过损失一二家畜,连半间茅草屋都不曾受损,说到底所谓的请罪折子,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这封折子递上来,在朝野上甚至都没激起半点儿水花。
二皇子打探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懵了。
这是沐清侯府的消息来源有误?
可他的商户小妾娘家已经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准备趁此机会狠赚一笔了。
难不成他这回要阴沟里翻船?
正当他开始怀疑自己早先的决定太过草率的时候,二皇子再一次收到了贺知珠的来信。
大概意思也很简单,贺知珠自夸,她有不少赈灾的好法子,可以无偿提供,左右她如今已经是二皇子的侧妃了。
她的功劳,便是二皇子的功劳。
这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二皇子想要独占这功劳,便要早些迎贺知珠过门。
不然,堂堂皇子,好意思抢占沐清侯府的功劳?
二皇子捏着这封言之凿凿的信,内心却久久不能决断。
他要不要赌一把?
倘若贺知珠所言不假,那南边水患定然不是龙案上那封请罪折子上的寥寥几句。
其中牵扯的官员和利益,更是不知凡几。
兹事体大,赢了便有机会问鼎苍穹。
输了,他这个二皇子终其一生,怕是只能低调做人了。
然,不论输赢,他都要把处置水患的态度拿出来。
首先,他要在朝堂上对水患一事,提出质疑,彰显他这个天潢贵胄对民生的关注。
其次,他得暗中派人前去查探实情,摸清底细,也好为自己赈灾刷名声,铺路!
这也是心腹幕僚的意思,总结起来便是,富贵险中求。
他招来管家,“府中迎娶侧妃一事,可有安排妥当?”
管家心惊二皇子的急切,可还是据实回道:“贺侧妃年纪尚小,皇子妃娘娘那里倒是已经着手开始置办起了婚嫁用品,只是尚需时日。”
二皇子哪能不明白,这是皇子妃怠慢了他的意思呢,脸色顿时便不好了,“我先前便吩咐皇子妃抓紧张罗,结果你现在却给我说尚需时日?”
“本皇子不管那么多,你去告诉皇子妃,再十日,十日后,我要看着贺侧妃进府。”
管家办事不力,却没有被治罪,哪有不应的道理。
从二皇子的书房离开,管家便径直去了后院,请皇子妃主持大局。
二皇子妃听了管家之言,心中虽有不满,但嘴上却开始说着向二皇子请罪的话。
“原本我想着那贺家妹妹尚未及笄,殿下不会这样着急才是。
且她上头还有个六姐姐,又是给四弟做妾的,我想着这两姐妹出门子,怎么的也要前后脚才算全了礼仪。”
“不过,既然咱们家殿下等不及,那我这个做妻子的自然是要帮着张罗的。”
“十日便十日吧,时间长有时间长的办法,时间紧有时间紧的办法。”
管家得了二皇子妃的点头,这样才屁颠屁颠的赶紧去一件事一件事的落实起来。
待管家离开,二皇子妃的脸色一下子便垮了下来。
她身边的嬷嬷赶忙上前宽慰,“娘娘还怀有身孕,切莫为那起子狐媚子分心,没得给她们脸了。”
二皇子妃抚着高耸的肚子,缓缓道,“我怕什么,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她这侧妃之位怎么来的,咱们这院子的女人心知肚明。”
“待她进府了,自有人等着收拾她。”
嬷嬷跟着点头,“娘娘这般想就对了,您如今顾好肚里的孩子才是当务之急。
那迎娶侧妃的排场便是再大,那贺家的小丫头难不成就能越过您去?”
“说实话,老奴倒是盼着她张狂些,咱们收拾起来,才不费吹灰之力呢。”
二皇子妃果然被嬷嬷说得一阵身心舒畅,这才打起精神来,布置起迎接新人的事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