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强忍着腹中的剧痛,手指微微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随后将那团湿透的纸巾紧紧攥在手心,努力调整着呼吸,故作镇定地开口:“栀栀,我真没事,你别担心了。”正说着,眼角余光瞥见从对面走来的陈晨,心中莫名地腾起一股烦躁之意。那只搭在林栀琰肩膀上的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不自觉地收紧了力道,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
林栀琰敏锐地感觉到江凛的异样动作,满是疑惑地瞥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突然看到了正迎面走来的陈晨,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江凛的束缚,却惊觉他的手如同坚固的钳子一般,死死地抓住自己。“江凛,你干嘛呀,陈晨在那边呢,你快放手!”她一边焦急地呼喊着,一边奋力挣扎,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然而江凛却仿若未闻,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江凛没好气地狠狠白了林栀琰一眼,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手上的劲道更足了,顺势将她往自己怀里搂得更近了些,大摇大摆地在陈晨面前晃悠着。“怎么?看到你的心上人,就想把我甩开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陈晨,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眉毛轻轻挑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陈晨,早啊!”紧接着,又将目光移回林栀琰身上,阴阳怪气地说道:“栀栀,你也和你的陈晨打个招呼啊。”此时,江凛的脸色因疼痛愈发显得苍白如纸,但他依旧倔强地强忍着,不想让林栀琰察觉到自己的虚弱,也不想在陈晨面前认怂。
林栀琰又气又恼,杏目圆睁,狠狠瞪了江凛一眼,而后赶忙将目光投向陈晨,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带着几分羞涩与尴尬,轻声说道:“陈晨,早上好啊,那个......我先扶江凛去教室了,回头见。”话音刚落,便急忙搀扶着江凛,脚步匆匆地朝着八班江凛所在的教室快步走去,全然不再去管陈晨的反应了。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江凛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座位上。他双手紧紧捂着肚子,那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是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虚弱到了极点。
“喂,”江凛疼得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座位上,抬眸瞧见林栀琰还在那儿呆呆地发愣,实在忍不住开了口,“林栀琰,有水吗?我都快渴死了。”此时的他,嘴唇干裂起皮,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脸颊滑落,那副模样尽显虚弱,让人看了着实揪心。
“啊?有。”林栀琰被江凛的话一下子从纷繁的思绪中拽了出来,赶忙慌慌张张地从包里翻出水杯,递向江凛,嘴里说道:“给你。我先回教室了啊。”也不等江凛回应,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撒腿就往教室外跑去,心里只想着要赶紧去和陈晨解释一下方才那略显尴尬的情况呢。
江凛伸手接过水杯,仰头便灌了一大口,润了润那干裂的嘴唇。眼见着林栀琰跑得那么急切,连头都不回一下,他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失落感,忍不住提高声调喊道:“林栀琰,你就这么着急去找你的陈晨啊!”喊完,他缓缓放下水杯,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双手紧紧捂着肚子,那恼人的疼痛又开始一波一波地袭来,他不禁眉头紧皱,牙关紧咬,拼尽全力强忍着这钻心的疼痛。
林栀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江凛那带着几分酸意的话语,脚下的步子顿时一顿,她气呼呼地转过身,狠狠地瞪了江凛一眼,语气中满是嗔怒:“江凛,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只是去找陈晨解释一下,你别想太多了!”说罢,便又毫不犹豫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林栀琰一路小跑着来到陈晨面前,微微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与愧疚。她顿了顿,开口说道:“陈晨,真的很不好意思,刚才校门口的情况你别误会。江凛他今天身体不舒服,肚子疼得厉害,我实在放心不下他,所以才会和他那样一起走。”
陈晨微微歪了歪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透着理解,轻声说道:“栀琰,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能看出来他可能身体不太好。你也是出于好心在照顾他,这没什么的。”
林栀琰微微抬起头,看着陈晨,眼中的感激愈发明显:“陈晨,谢谢你能这么善解人意。我就怕你会多想,江凛他平时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有时候也很倔强,今天非要坚持来学校,我也没办法。”
陈晨轻轻笑了笑,笑声如春风般轻柔:“你呀,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其实这真的只是个小事情,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和他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很正常的。”
林栀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起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对了,你最近学习忙不忙啊?”
陈晨点了点头,说道:“嗯,最近课程是挺紧凑的,不过还能应付得过来。你呢?”
林栀琰叹了口气:“我也差不多,各科作业和考试也不少,感觉时间都不太够用。”
陈晨安慰道:“别太累着自己了,要注意劳逸结合哦。”
林栀琰心中一暖,笑道:“好,我会的。那我们先回教室吧,不然要迟到了。”
陈晨应了一声:“好,走吧。”两人便站在那儿随意地聊了一会儿天,而后相伴着一起回到了教室。
而在八班的江凛,无意间从窗户那儿看到林栀琰和陈晨有说有笑地一同走进七班的教室,那画面就像一根尖锐的刺,直直地扎进他心里,肚子里的疼痛仿佛也更剧烈了几分,他的脸色愈发惨白,额头上又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江凛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座位上,双手死死捂着肚子,额头紧贴桌面,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的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阵冷笑不由自主地涌上喉头,而腹部的疼痛也仿若感知到了他内心的波澜,愈发汹涌地肆虐起来。他的嘴唇止不住地微微颤动,那是在强忍着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呵,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江凛的双手缓缓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妄图借此来转移些许腹部如刀绞般的剧痛。
江凛的同桌杨辉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凑近了些,满脸疑惑地问道:“江子,你没事儿吧,啥金童玉女啊?你和林栀琰啊?”
江凛此时疼得脸色煞白如纸,他有气无力地瞥了杨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你懂什么。”说话间,眉头因疼痛紧紧拧成一个疙瘩,一只手仍旧捂着肚子,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挥了挥,示意杨辉别再来打扰自己,“小爷我现在难受着呢。”言罢,他缓缓转头望向窗外,恰好看到林栀琰和陈晨有说有笑的画面,那场景如同一把锐利的箭直直刺入他的心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忍不住又低声吐槽了一句:“林栀琰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话未说完,肚子突然一阵如狂风暴雨般的绞痛,江凛再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杨辉见他一直死死盯着七班的方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别惦记你的小青梅啦,一会儿老王来数学小测呢!起来啦,让他发现你趴着又要说你。”
“啧,”江凛咬着牙,缓缓从桌子上撑起身子,他的脸色仍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嘴里不满地嘟囔着:“怕他?小爷我才不怕呢……”尽管话语中满是倔强与不屑,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乖乖坐直了,只是思绪却依旧深陷在林栀琰和陈晨的事情里无法自拔。腹部那恼人的疼痛如影随形,仍在隐隐作痛,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地搅动着他的肠胃。他满心烦躁,抬手狠狠地抓了抓头发,随后转头看向杨辉,问道:“辉子,你说林栀琰是不是真喜欢那个陈晨啊?”
杨辉一边把课本整齐地摆放在桌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哎,我可听说林栀琰最近老跟那个陈晨在一起,你说你这小青梅不会被别人拐跑了吧?”说完,杨辉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江凛的肩膀,脸上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打趣道:“你小子,不会是喜欢人家林栀琰吧?我跟你讲竹马可打不过天降哦~”
“你少放屁,”江凛瞬间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满脸的不耐烦,抬手用力拍开杨辉的手,语气冷硬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块,“谁喜欢那个笨蛋了。”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头扭向一旁,只是那眼神却隐隐有些闪烁,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试图以此掩饰内心的慌乱,嘴上却依旧倔强地逞强道:“她爱喜欢谁喜欢谁,小爷我才不在乎呢。”话音刚落,江凛的肚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新一轮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他痛苦地双手捂住肚子,脸色刹那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