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理解成交换。”杨晚星顺势坐在了陈老汉对面的位置上,循循善诱道:
“我这里与你那里是不同的世界,在你的世界里随处可见的长生草,在我这个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
她顿了顿,确保陈老汉听懂了,才继续往下说:“同样,我这个世界里各种农作物的种子,你那里也没有。都说物以稀为贵,我们只要互相交换,就能达成双赢。”
怕陈老汉听不懂双赢这个词,她又解释道:“通俗点来说,就是我拿你给的东西去赚钱,你拿我给的东西去赚钱。”
陈老汉虽然忠厚,却也不是傻子,他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那仙子这里可还有其他我那里没有的种子?”
“有。”杨晚星让他在原地等待,她去仓库里翻了翻,还真找到了好几包不同的种子。
那是上次她给江淮买的,多买了几包没带走,就干脆收进仓库里了。
当花花绿绿的包装袋被摆在了陈老汉面前时,他眯着眼尝试去看上面的字,发现根本看不懂。
他小时候上过不到一年的学堂,认识的字屈指可数,再说这么大年纪了,早就忘光了。
而且这上面的字怎么感觉缺胳膊少腿的?
陈老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过他虽然不识字,却能看懂上面的图片。
“这是水稻的种子?”
杨晚星看向他指向的位置:“没错,是水稻种子。”
“我们那里也有水稻,这个就不用嘞,我再看看其他种子。”
他说完后,就又指着旁边包装上红彤彤的果子,“这个能吃吗?我没见过。”
“当然能吃,这个叫西红柿。”杨晚星来不及给他科普,突然想到什么似得问了一句:
“你们一亩地能种出多少水稻?”
陈老汉认真答道:“若是没有干旱,丰收时一亩地能有100公斤左右。”
“嘶——”杨晚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低?”
“仙子没种过地,100公斤还算好的了,要不是新朝建立之后,成立了司农司,恐怕一亩地还是像我爹那辈一样,只有80公斤。”
杨晚星不懂农业,听到这话,她皱了皱眉,拿起水稻种子的包装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醒目的几个大字:
一亩产量可达1500公斤!
她从小的课本上就记录了一位伟人,他研究杂交水稻技术,大量提高了水稻的产量。
就连她奶奶回忆起以前的年代,也会说幸亏有那个伟人,不然当时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杨晚星从前只是在课本上看见过这位伟人的故事,可是一点概念都没有,更不知道他竟然把水稻产量提高了这么多。
比起陈老汉所在朝代的100公斤,整整提高了15倍。
“不,”杨晚星压制住心里汹涌澎湃的骄傲感和自豪感,她把上面的字又念了一遍:“我们这里的水稻一亩能产1500公斤!”
明明是清脆的女音,落地时却如雷一般炸响,陈老汉只觉得自己被吓蒙了,就连说话也有点结巴:
“什、什么?1500公斤?这怎么可能!”
杨晚星却认真跟他说:“这是真的,我这个世界有一位种水稻很厉害的仙人,而你面前的那包水稻种子,就是仙人所赐。”
陈老汉只觉得心脏砰砰作响,好像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一亩能产1500公斤,那就再也不会有人饿死了!”
等不及杨晚星回答,他连忙激动地说道:“仙子,我要如何才能得到这包种子?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他的视线早就被那产量增加十几倍的水稻种子吸引了,全然已经忘记刚才还想弄一些西红柿一类的他没见过的种子回去。
杨晚星是头一次看陈老汉那么激动的样子,他这个人本分老实,是个很慈祥的老头,她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不用你付出什么代价,喏,拿去。”
她把水稻种子的包装袋挑出来,一股脑的往陈老汉手里塞去。
陈老汉是又惊喜又惶恐,不知作何反应,只能连连说道:“这怎么好……这样不行……”
“我们已经做了交易了。”
杨晚星下巴冲柜台上堆着的草编动物们一点,“你不知道,你编的随便一只小玩意儿,就能换两三百包这样的种子了,而我只给了你四五包。”
她抱着双臂,观察着陈老汉的反应,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可我编的小玩意儿,就算是所有加起来,也买不了几斤粮食。”
“扑哧——”杨晚星终于笑了,“我没选错人,这些水稻种子你都带走吧,别的我就先不给你了。”
怀璧其罪,一次性拿出太多,无疑是在害面前这位老人。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在我面前亲自编一只蚱蜢出来。”
杨晚星举着手机晃了晃,“以后你每次来,不用带已经编好的,只需要带很多很多的长生草,现场给我编一只就行。”
不明白面前这位仙子的用意,但陈老汉还是老老实实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以前给你带的那些吃的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没有?”杨晚星起身。
陈老汉也没平时那么扭捏了,“我孙子爱吃那个圆圆的,上面撒了白色的点点,脆香脆香的那个。”
“我懂了,雪饼是吧?”杨晚星给他装了不少,还塞了一些其他东西,她看似不经意间说了一句:
“慢走。对了,你那里新来的县令人怎么样?”
陈老汉把种子包装拆掉,从杨晚星那里讨来了一块布用来包好,然后塞进怀里。
“人很好,是个为民做主的父母官。”
杨晚星一听这话,就没继续说下去了,只冲他挥了挥手:“回去吧。”
仙人赐下的种子还被他揣在胸前,陈老汉只觉得那里有些发烫,整个人还沉浸在1500公斤产量的数字里。
他踏出了那扇门,回到了自己家中,可杨晚星的那个问题却拼命地钻进他耳朵里,在他脑海中回荡。
那句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陈老汉把种子藏好,屁股刚挨着床,突然弹了起来,眼神锃亮。
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