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暖紧咬牙关,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那隐藏在迷雾中的危险。
听着赵光海毫无章法的叫骂,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句:“傻逼!”
这两个字从她牙缝中挤出,带着满满的嫌弃。
官婉儿闻言,猛地转过头,眼神中写满了惊讶。
在她的印象里,时清暖向来沉稳冷静,这般失态还是头一回见到。
时清暖察觉到官婉儿的目光,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像熟透的苹果般娇艳。
她微微低下头,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他太笨了。既然那个人一心想杀他,他还这么大声嚷嚷,这不就是明摆着找死吗?”
还没等官婉儿回应,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划破长空。
“我的手,快来人保护我啊,我的手被射中了。”赵光海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光海正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右手捂着左手,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在地上晕染出一片刺目的殷红。
他身旁的士兵们手忙脚乱,有的试图为他包扎,有的则盲目地朝着四周开枪,想要威慑那隐匿在暗处的敌人。
官婉儿和时清暖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
这场危机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棘手,而赵光海的冲动与愚蠢,无疑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不仅赵光海性命难保,在场的所有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
警察局办公室里,灯光亮如白昼,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凝重神情。
陆晨开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这起案件关乎重大,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自己所能掌控的一切权力,迅速收集赵光海的资料,一份份文件在他手中飞速传递,只为能尽快拼凑出完整的线索拼图。
黄文斌也没有丝毫懈怠,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射箭俱乐部资料的整理工作中。
那些密密麻麻的会员信息、教练履历、场地使用记录等,在他的精心梳理下,逐渐变得条理清晰。
他争分夺秒,每一次敲击键盘、每一次翻阅文件,都饱含着对案件侦破的急切渴望。
很快,这些资料便都汇总到了李小文面前。
李小文端坐在电脑前,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一台精密的扫描仪。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如灵动的舞者般飞速敲击,屏幕上的数据和文字不断闪烁、跳跃。
她将所有资料进行分类、对比、交叉分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和人们紧张的呼吸声。
突然,李小文的手指停了下来,她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经过无数次的筛选、排查和推理,她终于在海量的信息中发现了那个极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找到了!”李小文激动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陆晨开和黄文斌立刻围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李小文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份资料,详细地向他们解释着自己的发现。
从这个人与赵光海的潜在联系,到他在射箭俱乐部的出色表现,再到他近期的异常行踪,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了他就是那个神秘的“弓箭审判者”。
李小文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将顾北然的详细资料和自己的推断一股脑发给了官婉儿。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落,她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疲惫与期待。
山林中,官婉儿感觉通讯设备一震。她迅速背过身,避开旁人的视线,急切地点开讯息。
屏幕上,顾北然的信息逐一呈现,从身世到履历,再到他与赵光海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
“清暖,”官婉儿低声呼唤,时清暖立刻靠了过来。
官婉儿将手机递过去,“看看这个,顾北然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顾北然,一个身世坎坷的男人,年满35岁的他,曾有着一段保家卫国的军旅生涯,直至两年前才退役。
随后,他投身于政府工作,一心扑在扶贫与环保事业上,每日忙碌于偏远山区和环境脆弱地带,为改善民生、守护自然环境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回溯到他的童年,三岁那年,命运无情地与他开了个残酷玩笑,他在街头不慎走丢,从此与亲生父母天各一方。
幸运的是,善良的钱家夫妇收养了他,给予他一个温暖的家。
在这个新家庭里,他结识了钱贝贝,这个比他年长一岁的姐姐,两人一同度过了许多天真烂漫的时光。
然而,命运的齿轮并未停止转动。
九岁那年,亲生父母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
尽管内心满是不舍,顾北然还是被亲生父母带回了家。
自那以后,他与养父养母以及钱贝贝彻底断了联系,曾经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就此分散在岁月的洪流中。
时光匆匆,往昔的孩童已长大成人。
钱贝贝在后来的人生轨迹中,与赵光海结为夫妻。
只是谁也未曾料到,赵光海竟是个品行恶劣之人。
他在婚后对钱贝贝百般折磨,孕期的钱贝贝遭受家暴,想离婚却因赵光海的权势而无法如愿,最终在流产后含恨自杀。
远在别处为事业拼搏的顾北然,或许一直将童年那段在钱家的美好回忆深埋心底。
当得知钱贝贝的悲惨遭遇后,他的内心该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恐怕无人能够想象。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如今山林中发生的“弓箭审判者”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时清暖快速浏览着信息,神色愈发凝重。
“他和赵光海妻子的过往,足以成为他复仇的动机。”
时清暖分析道,“可我们现在身处这迷雾之中,该怎么确定他的位置?”
两人正说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从前方传来,是赵光海的声音。
他的怒吼夹杂着痛苦,在雾气中回荡:“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别躲躲藏藏!”
官婉儿和时清暖对视一眼,拔腿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四周的雾气如同厚重的帷幕,让人视线受阻。
突然,一支箭矢从浓雾中射来,擦着官婉儿的肩膀飞过。
“小心!”时清暖大喊一声,拉着官婉儿躲到一棵大树后。
官婉儿紧紧握着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试图从迷雾中捕捉到一丝敌人的踪迹。
官婉儿和时清暖借着四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迂回到了赵光海身边。
此刻的赵光海,在经历了一番惊吓后,面色依旧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
官婉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赵光海,眼神中透着犀利与审视,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戳进赵光海的心里。
赵光海早就对官婉儿这个处处针锋相对的女人心生不满,此刻被她这么一问,心中的厌烦瞬间涌上心头。
他涨红了脸,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神色,没好气地回应道:“你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亏心事?这疯子莫名其妙就冲着我来,我还想问你们警察是怎么办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愤怒地比划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时清暖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开口道:“赵光海,你别装了。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对钱贝贝做的那些事,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赵光海听到“钱贝贝”三个字,身体猛地一僵,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几分。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嘴硬道:“钱贝贝……那是我家事,和这凶手有什么关系?你们别在这儿血口喷人!”
然而,他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官婉儿向前一步,逼视着他,严肃地说:“你妻子孕期遭受你家暴,想离婚离不掉,最后流产自杀。顾北然,也就是你口中的‘疯子’,他和钱贝贝是儿时的伙伴,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盯上你?”
赵光海听到这些,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四周的士兵们听到这些,脸上也都露出了惊讶和鄙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