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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常巧之一向喜欢单干,但有了杨四狗的加入,行事方便了许多,比如杨四狗留下来看行李,她则可以去柳家宅子找大姐。

常巧之远远便看见柳家后院高挂着红灯笼,门边还新贴着对联,地面也残留着不少红色鞭炮纸屑,便知柳家过年的气氛挺热烈,不愧是大户人家。

常巧之在后门处徘徊了半晌,方才见到一位穿着绿袍的婆子出来,遂上前问好并递上一个红包,拜托她往里传话。

婆子听说她是常姨娘的家人,还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方才转身回了内院。

又是好一会儿,常大丫才急步而出,常巧之看到她的瞬间,眉头就皱成了一团疙瘩,“怎么不到一个来月的工夫,就憔悴这样了?”

她离开广城前,那柳大官人不是还去了大姐房里温存吗?这才多久啊,莫非柳大官人压根儿不懂怜香惜玉,把女人当马桶用?

常大丫努力掩藏着长满冻疮的双手,神情尴尬道:“过年了家里上下都挺忙,又要备着祭祖,洗洗涮涮的活计太多,所以……”

常巧之叹气,“是不是夫人生妒了,故意安排你做这些粗活?”

“没关系,反正我都习惯了。”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原来当家主母并没有多大度,自打柳大官人与常大丫春风一度后,夫人生气之余,命人将她的吃穿用度都减了,还安排了大量活计磋磨她。

要不是大丫自小吃苦长大的,换别人还真不一定顶得住,可就算她再吃耐劳,双手总泡在手里,生冻疮是难免的。

常大丫一把拽过她的手,果然一双手红肿得像个发面馒头,手背上还有几处流着黄水的水疱。

“麻烦了,这手一旦生了冻疮,以后年年都会长,”常巧之想起顾大夫配的药里,好像也有治冻疮的,便道:“明早你过来,我拿些药给你敷一敷。”

常大丫本来还能忍着,但看到二妹如此关心自己,不禁红了眼眶,垂泪答应下来。

常巧之又打开随身包袱,“这是我过年时从山上猎的貂,你正好拿去做个护耳、手套啥的,蛮保暖的,对了,还有几株没啥年头的参,胜在稀罕,拿去泡茶喝也不错……”

常大丫一一看过后,又问,“家里怎么样?”

“都还不错,”常巧之也是报喜不报忧,反正大姐困在柳家,自身都难保呢,说了也白搭。

两姐妹正说着话呢,常大丫突然将头扭至一边,干呕不止还吐了些苦胆水。

“你生病了?”说罢,常巧之便去摸大姐的额头,却没见她发烧,心下焦急。

常大丫吐完后擦了擦嘴角,“许是着凉了,最近总是干呕,可又吐不出来啥。”

常巧之想着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但不知道柳家会不会介意,正为难间,突地想起另一种可能,“你的月信准吗?”

常大丫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疑惑道:“好像是迟了几日,难道我又得了什么大病?”

“不是病,是有喜呢,”常巧之拍拍她的肩膀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圆了房,又月信未至,很可能是怀孕了。”

“啊?”常大丫懵逼了,亲娘死得早,她又与陈氏不和,这种闺房之事没人告诉她啊,“是不是啊,你怎么会知道的?”

常巧之摸了摸鼻子,“我经常去山里采药啥的,跟回春堂的关系还不错,偷学了一些。”

常大丫点点头,而后紧张地摸了摸肚子,“那怎么办?我啥都不懂啊,柳家的孩子流下来的特别多,万一我的孩子没坐住,怎么办?”

柳家那么多姨娘,其实怀孕的也不少,但凡有孕都是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天天请名医过来诊平安脉,可就算这样,还是常常保不住孩子。

更何况她每天都要做繁重的体力活,身子骨越来越差,说不定打个喷嚏,孩子都会流掉。

常巧之安慰她道:“放宽心,这个得讲究缘份,是你的孩子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掉,不是你的,那就别强求。”

反正自然界都讲究优胜劣汰,主打一个适者生存,如果孩子那么容易流掉,只能说明胚胎质量太差,就算想尽办法保住,总会有各种毛病。

或许是为母则刚,常大丫下定决心,“你以前说过,有孕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觉得你说对!”

“嗯,防人之心不可无,怀胎十月的时间太漫长,说不定有人暗中下黑手,”常巧之提醒她,“就算孩子生下来,也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呃~不过嘛……柳大官人倒是可信。”

柳大官人纳了这么多小妾,目的就是为了生儿子,想来他才是整个宅院中最关心子嗣的人,若是大姐怀孕的事被人查到,倒是可以争取得到他的帮助。

常大丫点头应了,而后两人约定了明天相约的时辰,便各自离开。

此时拐角处的绿袍婆子见两人走了,这才喜滋滋地跑到主院,对正在梳妆的贾夫人道:“夫人,奴婢看得真真的,常姨娘确实和那小子有些不清不楚,又是摸手,又是摸头的。”

“哼~常姨娘没有兄弟,这定然是她以前村里的老相好,给我看好了,这事一定要报给老爷知道。”

这个时代对女人甚为严格,乡野村姑倒还罢了,但高门大户的女子绝对不能和外男私会,一旦被发现私德有亏、贞节受损,轻则青灯古佛,重则猪笼沉塘。

贾夫人早就厌烦了后院里一波又一波的莺莺燕燕,但为了儿子不得不忍声吞气,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柳官人竟然会信了大师的话,跑去纳了一位村姑回来,一下子就把后院的档次给拉低了。

本来村姑老老实实地在院里干活也就罢了,没想到这狐媚子竟然还会化妆勾引官人,这事让她感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为此,只能罚她干更多的活,可让贾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村姑当真是耐不住寂寞,又跑去勾引外男。

贾夫人做为一家主母,正好借此机杀鸡儆猴,好好整顿家风,“捉贼拿赃,捉奸拿双,盯紧了后院,若是再有私会之举,给我统统抓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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