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我们可以单独跟魏二小姐说话了吧。”
对沈青放和魏熙蓉的神情反应也观察够了,郑写意说道。
“如果我说不行呢。”曾经被郑写意疯狂示爱时,沈青放在她面前各种放肆的话都说过,更加放肆的事情都做过,郑写意也对他陪着笑脸,虽然后来郑写意改变了目标,但也没有追究过他的放肆,导致他在郑写意面前一直没有好脾气,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恐怕由不得你。”崔远扬的声音中忽然弥漫出一种冷意。“或者魏二小姐更想跟我回趟悬镜司。”
“你……”沈青放想说什么,但只说出个你字,他跟吟风楼那些普通学子和举子可不一样,消息灵通,一早已经知道皇帝陛下新成立了一个部门,名字叫做悬镜司,司职刑狱要案之事,交给了崔远扬管理。并且京兆府也已经把魏熙雅案移交给了悬镜司,由悬镜司全权负责此案。
崔远扬身为悬镜司负责人,要传魏熙蓉问话,他还真插手不了。
“世子。”一直躲在沈青放身后的魏熙蓉软软地开口了,沈青放立刻转过头去看着她。
“世子不必担心,侯爷和郡主既然来找我,想必是有重要事情。”魏熙蓉从沈青放身后站了出来,悲伤的脸上是动人的善解人意,“而且一定跟我姐姐有关,我也希望能快点查清真相,找到害死我姐姐的人,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魏熙蓉已经这般善解人意地给了沈青放台阶了,他自然没有不下的道理,于是叮嘱了一句:“有事叫我。”
就恋恋不舍地出门去了,把这里留给了需要单独说话的几人。
“郡主,侯爷。二位找我是为何?”沈青放离开之后,魏熙蓉看着两人,脸没有埋得那么低,表情也没有再继续那般畏畏缩缩了。“是我姐姐的案子,有新进展了么?”
“魏二小姐。”崔远扬先开口,毕竟他才是正牌衙门的调查人员。
“侯爷可以叫我熙蓉。”魏熙蓉表情羞怯,声音格外温柔。
“魏二小姐。”崔远扬仿佛没听见魏熙蓉的话,直接单刀直入,“听说你有个大丫鬟叫青梅,跟你一起送嫁魏大小姐,但是到沈府的时候却不见了。”
“我是有个叫青梅的丫鬟,本来一路上都好好的,但在即将到达之时,她忽然身体不适,提前离队了。”魏熙蓉说道。
“身体不适?”
“嗯。”
“那应该找大夫,提前离队有什么用?”
“郡主说得是,青梅是找了大夫,但那时尚未到皇城,而是在城外的一个小镇之中,她体虚地站也站不起来,跟不上队伍。可家姐的婚礼耽搁不得,要是误了吉时,我便罪过大了,再者,送亲队伍中有个病人也总归不是件吉利的事情,我便让她留在了小镇上,先养好身体再同我汇合。”魏熙蓉不急不缓,徐徐道来。
“那她现在人在这里么?”
“她,还没有来找我。”
“她的身体还没好?”崔远扬挑了挑眉,“那病得挺重啊。”
魏熙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轻轻看着他,眼波流转,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可那时候大夫说她的病并不重,应该很快就能来皇城同我汇合才是。”
“她没有给你写过信?”
魏熙蓉摇头。
“你既然担心,为何不派人去找找她?”
说到这里,魏熙蓉的表情又难过了起来,眼波流转变成了凄然欲泣:“家姐在自己的婚礼上发生了这种事,我怎么,怎么可能顾及得到一个丫鬟。”
“你的意思是说,青梅此刻依然在城外的小镇上养病?”
魏熙蓉迟疑了片刻。
崔远扬蹙眉:“不在?”
魏熙蓉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如果她病没好,有可能还在小镇上,但如果她已经痊愈了,就有可能已经动身回望州了。”
“可你方才说,让她养好了身体来皇城同你汇合。”崔远扬快速找到她话的矛盾之处。
“是啊。”魏熙蓉点头,“若她能快速恢复,自然是要来皇城与我汇合,但若她的病真的耽误了好几天,那想来她认为我和送嫁队伍也已经踏上了回家的道路,她如果再找来皇城中,不仅找不到人,还耽误时间。那想必会选择直接回望州。”
“你们是在城外哪个小镇休整的?青梅又是在哪家医馆看的大夫?”崔远扬直接问了地点,既然魏熙蓉已经把可能性解释得很清楚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绕圈。
“在入城之前,我们是在梁泽镇上休息的,至于青梅看大夫的医馆……”魏熙蓉想了想,“是了,应该是叫做本和堂。”
“如此……”崔远扬点头表示了解了,“便多谢魏二小姐协助了。”
“应该的。”魏熙蓉有些羞涩地颔了颔首,随即抬眼轻轻看着崔远扬,“不知侯爷,还有什么要问的?”
崔远扬转头看了郑写意一眼,见她没反应,便摇头道:“没有了。”
“那,小女子便退下了。”
魏熙蓉揖了揖,随即再次眼波流转地看了看崔远扬,流转的眼波中露出隐隐不舍,放缓了转身、迈步,每一个动作,娇滴滴地从崔远扬面前走过。但崔远扬的注意力只在郑写意身上,奇怪她竟然什么都没问,他可不信她没有一点好奇的地方。
在崔远扬的好奇中,在保持着姿态、娇柔缓慢离开的魏熙蓉即将走出大门之际,一直没有吭声的郑写意终于说话了。
“魏二小姐。”
魏熙蓉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郑写意。
“魏二小姐既然如今住在这里,看上去跟沈青放的关系也不错,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郡主客气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写意一脸认真:“你觉得,现在沈青放成了一个鳏夫,现在的他能接受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