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硬骨守山关
整整一天，皇太极的数万大军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劝降被羞辱，便携轰天炮被猛狗给炸了，乌真超哈火炮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准头，更可恶的是，前锋骑兵竟然被陷马坑给坑死。
你说坑死就坑死吧，战场上哪里不死的！
只是连山关的这群人太坏了，他们故意错下坑道里的尖刀，让掉进屎尿坑的伤员跑回来。
这些伤员，真tmd的死了比活着好！
皇太极隐隐感到大事不妙：之前横扫辽西，可现在一个小小的连山关，竟然爆发出这种战斗意志，实在是让皇太极有点想不通了！
第二天下午。
暖日灼城，关墙在昨日的炮击中裂如蛛网。
张盘撕下布条帮伤员裹住受伤的左臂―――敌军的五十门乌真超哈火炮对守军的威胁太大了。
虽然那些炮没有什么准头，但胜在量多啊！
连山关只是一个小城池，可受不住几次炮击！
“呜――――”
城头响起警戒声，张盘急忙爬上箭楼远望。
三里地开外的后金军阵中响起三声号炮，五十门乌真超哈火炮吐出火舌，裹着碎石的铁弹在城墙上砸出一个个坑洞。
城楼东南角的望台被铁弹击中，轰然崩塌，飞溅的木刺儿扎进守军赵老六的大腿，却见赵老六咬牙拔出木刺，将火油桶抛下城楼。
张盘暗叹侥幸，这些火炮威力强大还好准头很差。
要不然，只需轮上几炮，连山关要易手了。
炮击过后，十辆吕公车慢悠悠地接近城墙，这种吕公车顶部包皮包铁，普通的弓箭滚石对它不起作用。
“放箭！”
张盘挥动令旗，三百张开元弓齐声震颤，箭雨掠过吕公车直击后排的士兵，有些箭矢钉在吕公车的生牛皮上，如同刺进腐肉的利刃。
莽古尔泰知耻后勇，这次他组织了自己的家丁作为敢死队冲在一线。
“放火箭！”
张盘看着接近到城墙的吕公车，果断下令放火箭。
城墙下的地面早就浸满了火油，火箭引燃了火油。
顿时，城墙下的吕公车燃起熊熊大火，躲在吕公车内的士兵哇哇乱叫着跑出吕公车，不少人浑身是火。
守军抓住时机，将这些乱窜的家伙射成刺猬。
第一波攻击被张盘给扛了下来。
辰时，皇太极组织了十架吕公车和十架云梯朝城关冲来。
张盘抄起火叉掀翻城头沸腾的金汗锅，黄色的金汁顺着云梯倾泄而下，镶蓝旗敢死队员的牛皮甲可顶不住这种沸腾的金汁，十数人惨叫着跌落云梯，痛得满地打滚。
这种金汁所谓是古代的生化武器，一旦被烫伤，必然会受到粪水感染，在这个时代，基本上可以宣布不日死亡了。
而且这种金汁自带浓烈的臭味，可谓守城的不二选择。
关下堆积的尸体渐渐形成一处缓坡，后续的野猪皮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向上攀爬，要说皇太极的部队也是有几把刷子。
在这样不利的局面下，那些野猪皮仍叫喊着不要命的往上冲。
“换擂石！”
金汁虽好，可这玩意也不是无限量供应的，张盘的眼睛泛出血色，守军们抬起浸过油的圆木不要命地往下砸，每根圆木砸下，都能听到几声惨叫声。
“放火―――”
野猪皮们惊恐看着城头丢下来的火把，一瞬间，火把便引燃了浸过油的圆木。
“轰―――”的一声，无数圆木被引燃，城墙下燃起熊熊烈火。
“啊――”
上百个攻城的野猪皮此时开始“跳舞”了，浑身的火焰像是一道圣光，洗刷着野猪皮之前的种种罪恶。
“汗王，不能再这样硬攻了！小崽子们顶不住了！”
范文程见战事激烈，已方损失惨重，不由向皇太极进言道：“这连山关穷得要死，攻占下来也捞不到什么便宜的。”
皇太极面色铁青，这连山关是去往辽西的重要关口，若是绕行，那连山关可随时攻击自己的后勤路线，皇太极哪里看不出战事惨烈，可连山关必须要拿下来。
“传令，全军暂退休整。让后方尽快把炮弹火药给运上来。我就不信，你这连山关是铜墙铁壁不成！”
如潮的攻势终于停了下来，张盘迅速组织人手安置伤员，统计战况。
“连山关原有士兵一千余人，现在伤三百，死一百五，金汁，滚木全都用完了。”
那个以口接箭的小旗官陈军向张盘报告：“张将军，我等已苦守两日，现在敌军退却休整，明日必破城。”
陈军两眼发光：“将军身系万千百姓，不可立于危墙之下。小的陈军，自愿领一百兄弟死守连山关，撑住最后的一天。将军，你带着伤员撤退吧！”
张盘看着眼前这个英武的少年，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初投靠毛大帅，毛大帅只给了自己二百兵丁，然后让自己在地图上随意找个地方占山为王。
张盘记得那年出发的时候，同行有许多满腔报国复仇的风发少年，他们大部分人运气不好，很快死于野猪皮的手下。
而自己足够运气，成功的建立一支部队，守住一片区域！
今天仿若往昔，眼前的陈军就像当年的自己，只是不知道陈军运气如何！
“将军放心，我等必与城池共存亡！”
陈军见张盘迟迟没有反应，跪下道：“将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毛大帅只要求守城三天，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将军放心，我等哪怕守不住连山关，也绝不会将连山关拱手相让。哪怕烧了城关，也比留给野猪皮要强得多！”
张盘深吸一口气：有许多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谁都想活着，可他张盘也知道，接下来还需要节节抵抗，每一次抵抗，都会有这样的勇士死去。
可他们心甘情愿。
与异族的斗争原本就是你死我活，张盘拍拍陈军的臂膀，道：“若事不可为，烧了连山关自己保命要紧！”
“陈军知晓的！”
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好样的，我辽西男儿若个个像你一样，野猪皮哪里能这么嚣张！”
“我在下一个城池迎接你们的到来！”
是夜，张盘带领着数百伤员、士兵撤退。
第三天的傍晚，张盘看到连山关方向腾起一股浓烟。
“兄弟，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