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铭走出郡守府,夜色已深。
回到客栈,他立刻召集了两个心腹随从。
“你二人即刻启程,将此处消息送往蒙将军处。”
谷铭从袖中掏出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条,递给其中一人。
“记住,务必亲手交给蒙将军,不得有误!”
“公子放心!”
两人接过纸条,郑重地塞入怀中,领命而去。
待两人走后,谷铭又唤来另一名随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那随从领会地点了点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这名随从正是奉命去散播谣言之人。他按照谷铭的吩咐。
将赵主簿欲对燕郡守不利的消息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
谣言像野火一般,在临阳城迅速蔓延开来。
百姓们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赵主簿听到风声,更是坐立不安。
他本就对燕郡守怀恨在心,如今又听闻燕郡守要对自己下手,更是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这燕老匹夫,真当我赵家是好欺负的!”
赵主簿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这就点齐人马,杀他个片甲不留!”
赵府的管家见状,连忙劝道。
“主簿大人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那燕郡守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是贸然出兵,恐怕会落下口实,对我们不利啊!”
“哼!怕什么!”
赵主簿怒道。
“我赵家在临阳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他燕老匹夫能奈我何?就算朝廷怪罪下来,我也自有办法应对!”
说罢,赵主簿便下令召集家丁护院,准备攻打郡守府。
与此同时,燕郡守也得到了赵主簿要攻打自己的消息。
他虽然心中恼怒,但也早有准备。
“来人!传令下去,加强城防,严阵以待!”
燕郡守沉声下令。
“赵家这群乱臣贼子,竟敢公然造反,真是罪不容诛!”
一时间,临阳城内气氛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谷铭则躲在客栈里,冷眼旁观。
他早已料到赵主簿会中计,如今见双方剑拔弩张,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就让你们狗咬狗,我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
两日后,赵主簿率领数百家丁护院,浩浩荡荡地杀向郡守府。
燕郡守早有准备,率领府兵严阵以待。
双方在郡守府前展开激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临阳城的百姓们躲在家里,瑟瑟发抖,生怕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谷铭则躲在客栈的屋顶上,冷眼旁观着这场混战。
他手中端着一杯酒,时不时地抿上一口,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双方都死伤惨重。
赵主簿虽然人多势众,但燕郡守占据地利,又有府兵的协助,一时之间也难以攻破郡守府。
眼看着天色渐晚,赵主簿心中焦躁不安。
他没想到燕郡守竟然如此顽强,一时之间竟然拿不下他。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赵主簿心中一惊,连忙派人前去打探。
不多时,探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禀报道。
主簿大人,不好了!城外来了一支军队,正朝城内杀来!”
赵主簿脸色大变,惊呼道。
“什么?哪来的军队?”
探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看…看旗号…像是…像是蒙将军的…秦军!”
赵主簿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蒙毅的大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难道…难道是朝廷…”
他猛然转头看向郡守府的方向,只见燕郡守正站在城墙上。
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好你个燕老匹夫!竟然…竟然…”
赵主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燕郡守破口大骂。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一支利箭便从城墙上射了下来,正中他的咽喉。
赵主簿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缓缓倒了下去。
随着赵主簿的倒下,赵家的家丁护院也纷纷溃散,四散奔逃。
燕郡守见状,连忙下令追击,将赵家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
谷铭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冷笑。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等着蒙恬大军进城,将燕郡守也一并铲除!
蒙毅的大军很快便攻破了城门,涌入城内。
燕郡守见大势已去,连忙率领残兵败将逃往城外。
然而,还没等他逃出多远,便被蒙恬的骑兵追上,乱刀砍死。
至此,燕赵两家,彻底覆灭。
“从今以后,这临阳郡城,又将是大秦的天下了!”
谷铭心中暗道。
他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突然,背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谷公子,好手段啊!”
谷铭缓缓转过身,一名老者正立于屋顶边缘。
心中微微一沉,却不露声色,淡淡一笑。
“陈先生深夜造访,真让我受宠若惊。”
陈之中,正是纵横家的一个避世之人。
他目光锁定谷铭,唇角微扬,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谷公子不必谦虚。区区临阳一郡,燕赵两家居于此多年,虽虎视眈眈,却谁也不敢轻动。今日如此局势,却被谷公子轻描淡写之间操控人心,让狗咬狗,坐收渔翁之利,这可不仅仅是智慧,还是胆识。”
谷铭挑了挑眉,目光轻松从陈之中打量至满天星辰,轻抿一口酒,道。
“陈老先生言重了。我不过是借了些天时与局势罢了,哪里敢当什么奇才二字呢?”
陈之中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意,却多了一丝深意。
“若只是天时与局势,燕郡守与赵主簿何至于同归于尽,而谷公子却毫发无损地坐稳这一切?更何况,纵使蒙将军掌临阳郡号令,恐怕不到一月,这郡中城防闲事便会掌入你谷公子的手中。”
谷铭心里一震,面上的笑意却愈发深邃。
“先生好眼力,却不知故意试探在下,有何居心?”
陈之中悠然迈步,踩着屋顶的瓦片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丝毫不担心脚下不稳。
“我纵横家之人,素来不拘泥门派势力,不禁诉夸或论依附。我看得出,你的言语伪装得再如何天衣完美,心里却真正掌掣狼若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