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嗓音弥漫在耳畔，酥麻裹挟着悸动绑架了心脏。
温燃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蹦迪，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
“我只是去观摩学习的……”
解释声如蚊蝇，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让江灼误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灼已经渐渐占据她情绪的大半，不是她变怂了，是她越发不希望看到那张脸露出不快乐的表情。
可惜，没有抓到重点的解释只会显得苍白。
江灼从后面抱着她，低下头埋在她颈间不动了。分明看不到他的脸，温燃却能幻视他低落的眉眼。
她动了动，尝试着转过身子。
手臂勾在他的颈后，放心地和他保持着容易擦枪走火的距离。
媚眼如丝，连带着微微泛红的眼尾也染上一丝娇媚。
“别生气啊。”
江灼被她一双眼睛盯得喉咙发紧，理智却没乱。
看着对方从不曾有过的表情，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两个词。
观摩与实践。
他沉下眼，手指轻轻由而后滑向她的脑后，轻轻逼近。
“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哪。”
近在咫尺的呼吸炽热，温燃看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有点迷糊。
咬了咬唇，踮脚往那诱人的唇上凑去。
紧接着后脑的手就挪到了肩上。
“明天还上班，早点休息。”
被轻轻推开的温燃：？？？
怔愣片刻，房门开了又关。
温燃望着门口，瞳孔地震。
不是，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
事实证明，男人别扭起来也挺能坚持。
虽然不至于到冷战的程度，但一连两天，江灼对她都有点爱答不理。
温燃再迟钝，也知道江灼是真的生气了。她也算是二十三年来头一回，好声好气地一得空就发信息哄人。
只是收效甚微。
看着对方回复过来的毫无波澜的“ok”，温燃就有点刺挠。
赵萌萌刚买完饮料回来，看见她一脸不爽地盘腿坐在地上，立刻蹲过去。
“燃姐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老师话说得太严厉了。”
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们两个人，趁着凶巴巴的舞蹈老师不在，赵萌萌先替她吐起槽来。
“安妮老师真的好凶，一个动作不到位居然能叨叨半天。姐，你要是不高兴，咱们就换个老师。”
温燃的脑子还在江灼那档子事上，咋听见要换老师，疑惑道：“为什么要换？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厉害的老师。”
严师出高徒，像她这种型号的小僵尸，她还真怕一般的老师镇不住，特意交代公司给她找个严厉的，越严厉越好。
上升期的艺人有这种上进心，公司怎么会拒绝，立刻联系了最知名的魔鬼教练满足她的需求。
托魔鬼教练的福，这几天温燃人都快散架了。
可也怨不得旁人，实在是她基础太差又特别会逞能。
“姐。其实你何必这么辛苦呢，拍了一整天的戏晚上还来上课。别人家的演员也不都是十全十美，有的人甚至台词都说不清呢。”
温燃喝饮料的动作一顿，“大放厥词，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再说，就算你要比也往好的比比吧？”
而且她这部戏后面还有跳舞的片段，即便总共没几分钟，也是不想用替身的。
赵萌萌对这回答也不算意外了。
之前拍打戏的时候，只要不是难度系数太高的动作，温燃都是亲自上阵。每天跟在武术指导后面拜师学艺，把身上练得青一块紫一块。
要不是知道她就这个犟脾气，赵萌萌都觉得她有点受虐倾向。
“既然不是老师的问题，干嘛唉声叹气？”
赵萌萌蹲累了，索性也盘腿坐下来。
两人感情不错，是工作关系也是朋友。
温燃正愁没思路，听她问起，索性手一撑面向她。
“那我请教个问题。”
这种郑重其事就还怪让人紧张的，赵萌萌正襟危坐，“请讲。”
“就是吧，一个跟你关系很好的人突然生气了，怎么才能把他给哄好？”
赵萌萌还以为她遇上了什么人生难题，没想到是问这个。
“道歉了吗？”
“道了啊。”温燃有点颓丧，“发信息我手指头都快按截肢了。”
就是没什么用，也不知道平时都很好说话的一个人，最近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倔。
赵萌萌压根想象不到她是怎么哄人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那你怎么说的？”
“说我错了，下次一定。”
“嗯？”
“下次一定注意。”她赶紧补充，说完看着还在等下文的赵萌萌，“完了。”
“……”
那还真是短小精悍的道歉呢。
是她燃姐能干出来的事，赵萌萌想了想问：“原因呢？失误分析呢？改进建议做没做？当面道歉了吗？诚意是什么？”
一连串几个问题，像是豌豆射手打得温燃脑壳发麻。
“不是，我只是道个歉，需要这么卷吗？”
再说两句，总结报告都出来了。
你没卷，人家原谅你了吗？”
温燃摇摇头，那确实没有……
“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不需要这么复杂？”
说是这么说，可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她也不必对着手机删了写写了删。
郁闷地出了声长气，脸颊终于鼓成了河豚。
赵萌萌喜欢了她的强势，见她这样又不忍心。
“倒是也不用这么焦虑。一般关系亲近的人，除非触犯了什么天条，都是有办法解决的。你是不是道歉态度上有点问题？”
“有吗？”温燃翻了翻屏幕，“我这两天都快成舔狗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道歉的方向不对？”赵萌萌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你有没有经历过那种，明明很想给一个人台阶下，对方却兜兜转转使空了力气也没能找准你的台阶？”
温燃想了想，好像确实有。
印象里是个高中期间某个刚暖起来的春天。
……
“快让我趴一会，我要累死了。”
嘈杂的脚步声踏乱了走廊的宁静。
温燃扶着刚刚挂掉测试，身心俱疲的同学从外面回来，小脸因为体育课上的长跑满面通红。
安顿好半死不活的同学，温燃喘着大气去摸课桌里的矿泉水瓶，却意外摸出一块四方的小蛋糕。
雪白的奶油上点缀着浅粉色的星星，中间是一只可爱的hello Kitty，小巧精致。
温燃端着巴掌大的蛋糕，整个人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