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公司顶楼高层会议。
一群老股东个个面露不悦,为首的叔伯辈的股东陈伯将手中的报纸拍在桌上拍得砰砰作响。
“贤侄,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没欠钱为什么要给那女人股份,还让报纸胡说八道,是要逼着我们破产吗?”
难怪陈伯生气,一大早,公司就接到十几家公司的催债电话,否则就要暂停合作。
更有下线原来求着他们的合作商竟然果断选择放弃续约。
如此下去,谣言再不澄清,很快公司就会因为这些落井下石的催债行为真正资金链断裂,破产清算。
而一旦清算,公司内部过往做的那些事将会被公之于众,面对他们的也将是牢狱之灾。
白擎丰听着桌上一群人崩溃的声声质问,并没理会,只是摩挲着报纸上附带的那张孟抒悦照片,轻轻摩挲着唇角带笑。
他让秘书拿来剪刀,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照片剪了下来。
底下的一群上了年纪的老股东们眼见他们支持的白家嫡子竟然完全无视他的话,还在沉迷美色,简直气得石化当场。
陈伯捂着胸口直喘气,“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会支持你上台,你父亲即便喜欢玩女人,也不会因为女人把公司玩没,你简直无可救药,你要是再如此下去,别怪我对那个狐狸精下手……”
“住口!”
白擎丰收起照片眼眸沉沉看向眼前沉伯,“你敢动她的话,别怪我让你再也见不到你的宝贝孙子!”
陈伯怒指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目瞪口呆,气得差点厥过去。
白擎丰缓缓起身,敲了敲桌面道:“这是我的家事,她不过是闹闹脾气罢了,你们放心,这事我两天内就会处理好。”
“叔伯们,你们就坐等着喝贤侄我的喜酒吧!”
说完,他冷冰冰的眸子一转,不理在场人怔愣的神色,抬脚大阔步向外走去。
秘书在一旁早就将拟定的行程表递给他,“爷,这是您要我联系的几位要员,他们答应一定会准时赴约。”
白擎丰点点头合上本子,再抬眸时眼里已满是杀意,“派人把那家敢报道这则消息的报社砸了,还有秦副总……”
他神色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终是无法做出决定。
毕竟现在白氏出了这种危机,并非孟抒悦说那几句话能造成的。
除非秦副总在背地里斡旋推波助澜,否则并不会造成白氏这种经济危机。
公司门口阳光刺眼。
白擎丰眸子落在不远处的港大校门。
曾经他和秦副总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如今却落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境地。
他自嘲般点燃一根香烟,又将燃起一点猩红的烟死死摁在一旁秘书的手掌上,讥笑问他,“一个贫民窟里出来的人,我让他跪一跪有错吗?”
秘书吓得一个哆嗦,忍着手掌上的疼痛,赶忙跪地求饶,“爷你没错,错的都是那些背叛你的人!”
白擎丰点点头,抬手挡住那不适的阳光,忽地笑了,再也没了任何心理负担。
“你说的对,我有什么错呢?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
“吩咐下去,明天起,我不想再看到秦副总这个人!”
*
机场登机口。
孟抒悦推着行李催秦副总赶紧离开。
“你赶紧走吧,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秦副总不情不愿接过行李,无奈道:“你想多了,白擎丰即便心狠手辣,他也不会对我下手的,当初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
孟抒悦哭笑不得,当真觉得秦副总这人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却对人性上知之甚少。
像白擎丰那般对家人爱人都能下得去手的人,又怎会对好兄弟心慈手软呢。
秦副总担忧地嘱咐了她好几遍,终是一步三回头地入了关卡。
亲眼见秦副总进关,孟抒悦才长吁一口气,转身出了机场。
在门口拨打国际电话的摊位前,思忖了好久,才缓缓上前打起了电话。
来港城这么久,她还没给沈靳萧打过一通电话,现在的他肯定急疯了。
电话还没拨通,一只大手猝不及防出现,摁断了嘟嘟响的电话。
头顶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太太,我们该回家了!”
孟抒悦惊愕抬头,就见为首的男子毕恭毕敬地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身后不远处的乘客登机口处传来一声惨叫,如一根刺般狠狠扎入她耳中。
她手中的话筒掉落在地,踉跄着就往登机口跑,却被两名保镖架着塞进了车内……
*
港城宾馆。
最豪华的贵宾房内,孟抒悦手脚被捆,手脚冰凉地听完外面几人的谈话。
待白擎丰送走贵客,推门进来时,就见到被捆得浑身无法动弹的孟抒悦。
他赶忙上前抽出她嘴中的布条,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故作愤怒道:“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这样绑你呢?”
看着她手腕上勒出的红痕,白擎丰眼角泛红,轻吹着她的手腕,眼底的心疼好像都快溢出来了。
孟抒悦闭了闭眼,不想看天生就会演戏的他表演深情,顺势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白擎丰,我求你放了秦副总,不关他的事,是我怂恿他从中当说客,让圈子里的以为你欠债,是我想打垮你的公司,全都怪我,你放了他吧……”
说话间,她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擎丰拉着孟抒悦的手僵住,另一只手转而缓缓向上扣住她的后脖颈,将跪在地上的女人提溜起来,眼里满是怒气。
“你哪怕为你三个沈靳萧的孩子求我,我都不会这么生气,现在还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朝我下跪,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孟抒悦此刻早已理智全无。
脑中一帧帧闪过的都是宋时钰死时的场景。
她没办法接受有一个人再次因为她死去。
迎着白擎丰愤怒的目光,孟抒悦几乎卑微到骨子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揪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求你别杀他,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斗,是我自不量力!”
视线交错中。
白擎丰看着眼前为别的男人痛哭流涕的女人,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生拉硬拽,逼得他双眼血红,湿意在眼眶中打转。
“孟抒悦,你想要他活,我就偏要他死!”
一声怒吼,如一记重锤砸在孟抒悦头顶。
门缓缓打开。
孟抒悦僵着脖颈回头,就见秦副总浑身是血,被几人拖着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