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当年和我提到,殷怀义几次试图对他有不轨,都被他拒绝了,如果容瑾出面,一定可以让殷怀义说出背后指使。”
华玦听此言,蹙了蹙眉,略微迟疑地将眼眸转向别处。
青颜接着说:“殿下是怕皇后娘娘不同意,所以这件事一定要瞒着她。至于容瑾,他为了娘娘什么都愿意做。”
华玦转身看着窗外,低声说:“你下去吧。”
午后,陈吉祥要和几位朝廷命妇一起赏花,吴越居然告假,让副统领代他陪同。
“摄政王让我跟他去军中处理一些事务。”他有点言辞闪烁。
陈吉祥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太子府,客厅。
华辰、华玦、佐鸣宇和吴越都到齐了,容瑾拘束地站在他们对面。
“青颜说的是真的,殷怀义确实对我有非分之想。”他轻声说。
华玦看了一眼佐鸣宇,佐鸣宇为难地低下头,沉吟片刻说:
“我们想让你问出弹劾太后的幕后指使,他们下一步应该就是针对吉祥,并逐步削弱皇室的权限。”
华辰接着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太后,但是毕竟也是你执行的,清除他们也是确保吉祥无碍。”
容瑾瞬间知道他们要让他做什么,不禁心里一凉,他呼吸有些急促,略微点点头。
“这件事不要让吉祥知道。”佐鸣宇无奈地说。
华玦转头看着吴越,吴越眼眸闪烁,蹙眉点点头。
华玦站起身:“今晚让吉祥回来住。”他又瞥了眼容瑾,背起手走出客厅。
华辰和佐鸣宇都跟着华玦出去了,最后吴越在容瑾面前停住脚步,难堪地低下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出去了。
厅里只剩下容瑾,他眼底泛红,柳眉蹙起,深吸一口气,转眸看着窗外。
日暮时分,吴越带着陈吉祥回来了。
今天吴越特意让阿萧留在太子学堂,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我好不容易回来,快把阿萧接来,我还要看他的设计图呢!”陈吉祥兴奋地说。
“那个下次看吧,今天你陪陪容瑾。”吴越含糊地说:“我要练功了,你们聊吧。”
说罢,他出去了。
陈吉祥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对容瑾说:“他一天都怪怪的。”
容瑾唇角弯起,拉着她的手:“我们去休息吧,我想你了。”
“这才什么时辰啊,你不至于吧。”陈吉祥笑他,容瑾露出一个无奈地浅笑,一把抱起她进到内间。
床榻上,陈吉祥看着他默默脱衣服,觉得有问题,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他眼眸有些慌乱。
陈吉祥捋了捋他的头发,盯着他说:“撒谎。”
容瑾咽了下口水,咬住下唇,将两人的衣服搭到床榻边的椅子上,落下帷幔,继而俯身轻触她的脸颊,想贴上她的嘴唇。
她轻轻推开他,犹豫了一下说:“容瑾,有件事,我想对你坦白。”
容瑾有些惊异,不解地看着她。
陈吉祥稍微坐起身,她低下头,良久,眼眸中积满泪水,声音发颤地说:“我原本可以不让你受刑罚的,我是等那两个人行刑后,才施救。”
一滴眼泪滑下她的脸庞:“我永远也忘不了你那声惨叫。”
容瑾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你别这样想,我的命都是你捡回来的,那些不算什么。”
“你对我那么好,其实我没有资格这样做。”
容瑾轻抚她光滑的后背:“没关系,我这不是很好吗?”
“容瑾,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抬头看着他:“我毁了太后的炼丹房,还死了一个术士,你知道吗?”
容瑾点点头:“我听吴越说了。”
“我只是怕我的身份泄露,为此我还差点杀了吴越,在他帮我逃脱之后。”
“你……你的身份是什么?”他有些惊异地问。
陈吉祥犹豫了,她摇摇头:“容瑾,你别问了,我怕你知道后会对我心存疑虑,不再接受我。”
容瑾笑了,笑靥如花,齿如编贝,他用手揽着她的脖颈,柔声说:
“好,我不问,这些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省得我知道了,你一不小心把我灭口了。”
陈吉祥看着他,感觉这么严肃的事,到了容瑾这里变得这么无足轻重,她撇嘴说:“假如我是你那只猫呢?”
容瑾眼眉弯弯,用手指点她的额头:“小懒猫,我求之不得。”
陈吉祥搂住他的肩膀:“那如果哪一天我忽然又变回猫呢?”
他媚眼一眯,舌尖舔了舔嘴唇:“那就太遗憾了……”
陈吉祥咬唇轻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眸。
……
翌日破晓,陈吉祥赖床不起。
“我不起,你去医馆吧,晌午把午饭给我捎回来。”她迷迷糊糊还以为和容瑾在越州。
吴越在外面心急火燎地催,容瑾只好帮陈吉祥穿好衣服,抱起她,等到两脚一沾地,她才清醒睁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容瑾笑着看她,陈吉祥也侧眸瞥着容瑾,渐渐地,笑容从两人眼中消失,是无尽的哀愁和遗憾,他们猝然相拥,久久不愿分开。
那是一个注定远去的梦。
陈吉祥走了,容瑾坐在桌边,手指插入柔密的发丝,眼底通红,眸子中充满了恐惧,不多时,有仆役来报:接他的轿子到了。
殷府。
容瑾从轿子里下来,跟随仆役来到六扇朱红色的卧房门面前,他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走进去。
三天后,容瑾才被殷怀义放回来。
殷怀义告知,其背后的指使是原轩亲王提拔的光禄大夫葛铮,他们即将联名罢朝。
华玦立刻让人将葛铮的五个儿子和三个女婿圈进府邸,手下亲信一并革职押入大理寺,和他关系密切的大臣让监察御史严审。
哪有查不出问题的大臣,葛铮一脉彻底完了。
至于举报有功的殷怀义,加官进爵,升至工部尚书。
朝中大臣见风使舵,纷纷检举,也有人心惶惶之态,华玦立即宣告,停止牵扯其他朝臣,稳定朝局。
华玦迅速将此事在一月内平复,朝堂回归秩序,大臣恢复信任,皇室重拾权威。
这一月中,华玦在后宫更忙,他夜夜缠着陈吉祥,用所有能用得上的理由,不让她回太子府。
但是百密一疏,还是让陈吉祥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