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南沉默了一下，“你丫的还好意思说这个！”
“……”晨欣不解。
陈俊南更气了，直接进门指着床边的小板凳，“晨欣姑娘！你丫的！”
“小爷我就知道你他妈的又准备那样睡！”
“小爷我快被你丫的给气死了！”
晨欣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
“你丫的！”陈俊南瞪她。
“不解释两下吗？”
“原来小少爷这么关心我啊？”晨欣轻笑。
“哟！晨欣姑娘可真厉害啊！”陈俊南讥笑道，“问题不回答，转移话题倒是玩的溜！”
“你丫的上辈子是条长虫吧？这么会拐弯！”
晨欣叹了一口气，“小少爷你先别气，坐下来我们慢慢说吧。”
陈俊南拉开小板凳坐下。
靠！凳子太矮了，小爷腿长不方便……
晨欣见状摇了摇头，指了一下床示意他可以坐那儿。
陈俊南的脸，“蹭”的一下子红了，扭扭捏捏的靠了过去，然后偷偷把小板凳踢得特别远，保证它离床边远远的。
晨欣闭上了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的声音平淡像没有感情似的，“有一个小女孩，大概是五岁吧，就被人丢到一户人家外面。”
“那里有很多和她一样被丢弃的孩子，户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孩子们都叫她院长妈妈。”
“她一个养那么多孩子很辛苦，那时候吃饭都成问题。”
“不过好在没两年「杂交水稻」全面普及，大家至少都饿不死了……”
“小女孩很幸运，或者说很有心机，她被院长妈妈偏爱了一点，虽然这份偏爱比不上其他孩子，但也足够她汲取力量成长。”
“她后来很幸运的去读了高中，学费贵啊，院长妈妈没办法供养那么多孩子都去读……”
“也许不只是幸运，只是那一次，她是孩子里考的最好的一个，她想减轻院长妈妈的负担。”
“可正常打工嘛，人家不收她一个未成年，就只能捡点纸壳子，瓶子什么的……”
“纸壳一般是三毛钱到七毛钱一斤，可到了她就是一毛钱一斤，瓶子也是，老板会压价的……”
“所以有时间的话，她还会去打黑工，也就是端盘子、洗碗什么的，只不过价格特别低罢了……”
陈俊南闻言愣住了，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宝姑娘……”
晨欣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没事儿，你别担心，这些都过去了。”
“后来她上了大学，万幸的是年龄够了，她不用再被压价了，而且因为考得不错，她还可以去给别人补课什么的……”
“可能是补习来钱快，工资也高，还有学生也挺听话的，后来她读完出来还是选择了去教书。”
“那时候的姑娘啊，年少轻狂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因为她一直和同龄人脱节，所以性格爱好什么的，不怎么和别人合得来，但她这个人心高气傲，觉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够了，再加上学生们也很乖。”
“她和学生的关系处的很好，和老师的关系反而非常一般……”
“没多久她就了解到很多学生的基本情况，班上有两个学生让她特别在意。”
“一个父母去世，无人管的男孩，他好像已经不打算读了，但其实他的成绩很好。”
“另一个学生，是一个叫春华的小女孩，也挺让人为难的，家长会就没人来过，她好像很排斥父母，生病也没个人看顾。”
“姑娘仗着自己有两个能赚钱的兼职，画画和偷摸开线上补习班，其实她这样做算是违规了……”
“其实她也有私心，因为她好像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才想帮一下，反正负担也不算很大……”
“于是在那一天下午，办公室也没什么人，她先后叫那两个学生去办公室签资助合同……”
“合同上规定了他们能赚钱后，每个月工资的百分之十用来还账直至还清。”
“她其实也怕升米恩斗米仇，而且这样做也不怎么伤孩子自尊。”
“但没想到却被人拍了下来，说她仗着自己是老师就猥亵学生，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不以为意，反正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还有监控呢！”
“谁又曾想办公室的监控几天前就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那两张模糊的照片和谣言却越传越广，还来不及应对她就已经百口难辩。”
“后来她被辞退了，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之后她就被网暴了……”
“她告了拍照的人，但也只是让他交了罚款，停职几个月。”
“后来她就成了网友口中，放浪形骸的女人，被恶意造黄谣，还有人甚至找到了她的住所，藏到了床底下，想要对她图谋不轨……”
“她很幸运也很不幸，反抗中看到了一把水果刀，那一刀正好扎在了擅闯者的胆囊上，她没被判刑，只是交了点罚款，赔了医药费。”
“后来她就四处流浪，可床底下可能会有人，衣柜里也可能会有人，她用刀也越来越熟练，切下体、刺大腿下侧很管用，胆囊却并不好刺很容易致死……”
“她经常性搬家，经常性去警察局喝茶，警局可以算得上是她第二个家，还有医院的缴费清单，她还得赔医药费……”
晨欣面无表情的说着，就好像是别人的故事。
“说个有意思的事吧，她打零工挣的钱都不够赔的……”
她还说了个冷笑话，试图安慰眼泪在眼眶打转的陈俊南……
“你丫的！你丫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宝姑娘……”陈俊南被她这番话弄的上不去下不来！
“那时候宝姑娘……应该很难过吧？”
“没事的小少爷，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晨欣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俊南抱住了她，将头埋在了她肩膀上，晨欣只感觉肩膀处略微有点黏腻湿润，她有些僵硬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晨欣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件稍微有点意思的事儿。
“那姑娘在流浪的时候还碰到了拐卖的，一个中年女人上来就抱住了她，说她是她家疯了的儿媳妇……”
“但是那些人也没想到她身上有刀，而且她还真敢捅人，她见一个捅一个”
“所以最后大家都被带去了警局！幸运的是有几个姑娘还因此获救了！”
晨欣没说的是，拐卖的人身上有迷药，她也差点着了道，还是靠捅了自己一刀才维持基本的清醒。
最后的结局是他们都先被送去了医院，后来又一起去了警察局……
“你丫的！……你丫的！你还怪得意是吧？”陈俊南的声音，还带着闷闷的鼻音。
他趴在晨欣的肩膀上不起来，真的是太丢人了！！！
把小爷我英明神武的形象，还给小爷啊！！！
毁了！一切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