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外传 第四章 回忆
海山了的思绪飘飞，似是回想到了过去。
大概是八十多年前吧，就在他们三人组晋升大神通之后的某一段时间。
海山了注意到，从某天开始的，高皓光不知为何一反常态，似乎心情十分复杂。
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在自己眼前发生了无数悲剧，但是却无力更改那样。
而且那时候的他经常消失，不知去往何处，回来之时也总是愁容满面。
虎大绳和他都有些担忧高皓光的状态，于是开始悄咪咪潜在一寸家中，在某一次高皓光离开后跟踪他。
“小高现在这副样子，万一哪天想不开，走火入魔了对本馆主下毒手，非礼我怎么办！”
这是当时虎大绳的原话，虽然完全不可能就是了。
跟随高皓光一路离开，他们最终来到南极点附近。
当来到南极点之后，海山了看到高皓光背后的木匣涌现出成千上万张空间类型的法符，其中更有一半以上是大神通法符。
他似乎是想去到什么地方，一遍又一遍破开空间，海山了和虎大绳看着高皓光一遍又一遍尝试，直至法符耗尽也无任何变化。
就在高皓光沉默之时，海山了和虎大绳从一寸家出现，海山了注意到高皓光并不意外，想来是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的跟踪。
毕竟因果律神通在身，倒也没什么能瞒过他的神通。
“发生了什么？”
海山了与虎大绳来到高皓光身前，问出了这个问题，以及这段时间的反常又是为何。
沉默片刻之后，高皓光开口，说出了足以颠覆神通世界的话语。
“大头，大绳，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世界吗？”
“其他世界？你是指宇宙中存在其他有生灵活动的星球？”
高皓光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
“是真正的，其他的世界，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宇宙，另一个地球，与我等所在世界并行向前的其他世界。”
“这……”
海山了和虎大绳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另一个世界】这种说法虽然在凡人世界的文艺作品或者科学假说中存在，但是对于神通世界来说却从无任何学说。
当今的神通世界，大神通者，或者携带一定法宝，护身机关之类的中神通便可在宇宙中自在遨游。
所以当今但凡大一点的门派，有大神通者坐镇的门派或多或少都在宇宙中有自己的行星用来开发。
也曾有速度登临绝巅的大神通耗尽一生时间在宇宙中行走，记录见闻。
但是也未曾见过有其他生灵存在的星球，连其他存在生灵的星球尚且未见，另一个世界对神通世界来说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所以此刻高皓光所说的存在其他世界这一可能，对于他们世界观的震撼几乎不亚于万业尸仙突然降临，因果之战开打一样。
“所以你刚才是想打开去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而且这种说法从何而来？”
海山了明白了刚才高皓光在干什么，而且问出了关键所在。
高皓光为什么确定这是真的，这种说法的源头又来自何处。
高皓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了一片龟甲模样的法宝。
“你们也知道，为了杀死那万业尸仙，我三真法门制作了这三真同月令，可以连接过去，现在，未来，实现通话。
但是……”
高皓光顿了顿，手中再次出现一物，与刚刚的三真同月令并行。
“实际上三真法门所传承的三真同月令并非只有一块，而是两块！
而这一块三真同月令所链接的便是另一个世界。”
“这？！”
二人除了感叹三真法门的活怎么这么多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他世界】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完全的只是盲区，问什么呢，问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神通世界？问有没有另一个万业尸仙？
高皓光显然清楚二人的迷茫，因为前不久从王八仙君那里知道这一切的他也是这样。
因为在这千百年来三真法门不断衰弱，甚至曾一度濒临灭门，因此传承缺失严重。
虽然两枚三真同月令有惊无险的被保存传承了下来，但是有关其记录的各种资料却消失殆尽。
他当年也曾陷入困惑，为什么传承下来了两枚三真同月令。
当年在他第一次觉醒之后，也曾问过王八仙君，另一枚三真同月令究竟有何作用。
只是那时王八仙君并未解释，只是笑了笑，说等他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直到不久之前他突破至大神通，第一次激活另一枚三真同月令，见到那异世界的传人之后，他终于明白了当初王八仙君的意思。
另一枚三真同月令，是与另一个世界的链接！
三人围坐成一圈，高皓光缓缓讲述着自己所知道的那个世界。
那个……绝望的世界。
那是个同样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有名为【神明】的天生神圣，他们天生便强大无比，足以匹敌大神通者。
而人类之中也存在类似本命神通的，名为【禁墟】的能力，他们修炼精神力便可不断强大自身。
只不过因为没有法身这样的修炼之法，所以肉身相较求法者来说要弱上不少，绝大部分神明也是，他们似乎不注重肉体的修行。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这个世界完全称不上绝望，而且因为信仰的关系，人与神是可以构建良好的循环，共同进步，或许不用多久就能完全超越神通世界。
真正让一切陷入绝望的，是天外来客。
自遥远的过去，被称为克系的外神们降临世界，一步步蚕食宇宙，名为【门之钥】的支柱神明降下无名之灰雾，吞没整颗星球。
而本应联合起来的人与神，却在顷刻之间再无信任可言。
除了身处大夏的大夏神系以及圣经神系之外，星球上的其他神明们，抢先一步出手，可是他们并不是要抵挡无名之雾，抗衡外神。
他们，血祭了众生！
近百亿的生灵，被他们所信仰的神明背叛，只为苟活，保全自身。
在绝望与痛苦之中，他们成为了神明保全自身的资粮，甚至，神明们为了持续下去，圈养残存的众生，为自身提供源源不断的庇护与资粮。
神通世界算是绝望的世界吗？
或许是，有与其绑定的万业尸仙想要降临，做永恒之梦，让自身诞生，使一切陷入停滞不前的永恒。
也有因万业尸仙的真血所诞生的法尸，吞吃活人生机，想要永生。
但是与那个世界相比，神通世界是如此的纯真，或者说……落后。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那个世界与神通世界很像，只不过，他们的进度要远远超过神通世界。
当今的神通世界，有诸多大神通者实际上并不排斥万业尸仙所带来的永恒，只需要吞吃活人生机便能永生，看上去是那么简单，是那么有吸引力。
只不过由于尚未死亡，他们的心中多少还秉持着一点人性，还是将法尸视为敌人，保证人世秩序。
但是那个世界不同，神明并非人类，他们没有任何约束，也无人能够约束他们。
只因那个世界没有人类能够登临神境。
所以，弱肉强食的血腥被毫无顾忌的摆上台面，没有人能制衡神明们。
哪怕有大夏神系与圣经神系这两条清流，也难以维系和平。
更别提，还有那名为克系的天外来客，他们所为的，吞吃整个宇宙，吞吃一切，然后继续寻觅下一个世界。
于是，绝望弥漫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震惊，迷茫……
听完这一切的海山了与虎大绳不知道该说什么。
尤其是听到人圈这个小众，从未想过能如此组合的成语时，他们甚至有些干呕。
甚至在这一刻，他们感觉万业尸仙都眉清目秀了不少，那些中立的大神通者们是如此的有底线。
至少，神通世界还在和平的运行着，凡人也不必担忧自己是否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而不是随时可能会落下的屠刀。
而另一枚三真同月令，所连接的持有者便是身处在这样一个世界。
知晓一切之后，他们聊了很多，在几十年之中，高皓光也不知道多少次与那个世界的传人通话。
深知那个世界是如此残酷的海山了，还有虎大绳，也不止一次在高皓光与其通话之时教授符法，法宝，道法。
虽然无法看到那传人，只能有高皓光转达，他们相处的或许也算友好吧。
至少海山了自己感觉相处的挺友好。
海山了还记得，在某次通话结束之后，高皓光曾经说过。
“虽然那个世界是如此腐朽不堪，但是秉持着那一份初心，从中汲取所有成长。
未来的他，或许会绽放出无人能及的绚烂吧。”
而在此时此刻，海山了便看到了，当年高皓光口中，那无人能及的绚烂。
“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