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什么犹豫,他很快选择了一位雄虫作为自己的伪装目标。
无他,这位【贵客】本来是和自己同伴一样混迹在虫群里,但是直到自己来到这里,对方看着他目光就露出一丝畏惧,然后颇为畏畏缩缩地离开同伴往拐角离开。
或者说,不是畏惧【末】,而是自己的面具。
林陌光若有所思——畏惧吗?
那看来是与亚伯利斯带来的这一队虫有某些不是很愉快的渊源。
那实在是瞌睡了有虫送枕
头——再好不过。
齐业稳了稳有些发颤的右臂,他不蠢,自然是知道自己被杀鸡儆猴了。
只是被二次进化催成S级之后,有段时间他都觉得昏昏沉沉,不是意志上的昏沉,而是一种朦胧的,说不上来的模糊混沌。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感觉自己明明是自己,但是行为做事明明是从前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割裂却相融。
似乎自己的精神参杂了其他意志,他把新加入的意志作为自己思维,被【它】同化。
最开始,他发觉自己对S级【同伴】天然有着归属感,他只以为自己是【虚荣】了些。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当齐业理所当然对自己素来爱重的雌父说出,【你不过养我一遭,莫不是要本少爷低头服从你。】
在看到雌父伤心的眸光和对自己亲生子下跪的双膝时,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把他的心脏深深坠入煎熬的地狱。
可是那点煎熬和心痛很快被磨平。
虫族现行的社会结构,注定除了高阶雄虫崽,其余幼崽都会由自己雌父抚育长大。
他的雌父称的上是高知,担任高企cEo,受虫敬重。
所以才能近乎独自养育一只雄虫崽。哪怕齐业只是c级雄虫崽。齐业一直认为,雌父是2S级雄虫,他之所以等级这么低,完全是因为那个【雄虫】滥交,【繁衍物质】质量下降。
雌父是最先察觉自己不对的,只是希望自己去医院检查,齐业怕被检测出违禁药物大声拒绝。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对雌父的抗拒——他认为他的雄父不配对他的虫生指手画脚。
可他竟然逻辑清晰,思维清明地觉得自己是被【区区雌虫】【违背】了意愿而气愤。
可这就是他——生来尊贵,
他越来越喜欢和自己从前退避三舍的【滥交】雄虫交往,他近乎迷恋地爱上了掌控【他虫】的欲望。
这种掌控,不分雄虫还是雌虫,低阶雄虫的卑躬屈膝依旧让他愉悦。
所以他当时竟然真的在一种追捧声中就和脑干缺失一样上去和【金】的贵客——那头张扬至极的银发【雄虫】对上。
这已经不只是简单【虚荣】二字可以概括的了的了——他不正常。
可无论是他的精神还是意识都在告诉自己这些无比正常,自己的想法没有问题。
他的思维似乎存在巨大的空洞,吞噬着一切【不合时宜】的想法。
手臂被强行掰断的痛感让他意识有一瞬间清明,这不对,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借用了疗养舱却没有使用,他需要用痛感来保证意识清醒,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身处怎样的魔窟。
他掐灭了房间里的香薰,如惊弓之鸟一般在【渊】中溜达。
远离雄虫聚集之地,他清晰感知到了这里存在的违背伦理之处。
他感受到了窒息。下手掰断他小臂的虫显然十分有分寸,他有着巨大的痛感但是却未伤及雄虫根骨。
他想找个虫来帮他。看到戴着银色面具的虫的时候他下意识一颤,立马意识到了这是那位贵客的【手下】。
下意识逃开后又在思索,万一对方可以帮助自己呢。
有些东西可能早就在心脏间盘旋很久很久,骗过了自己的意识,直到此刻爆发。
本来想折返试探一下,拐过拐角,就和【目标】撞了个满怀。
“抱歉。你没事吧。”林陌光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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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光此刻觉得事情有些顺利过头了,他根本没来的及发挥精神丝线操控些什么就顺利进入了对方的房间——的角落。
他微微眯眸看着这只个头和他相差无几的雄虫。思考着对方的写下的文字。
对方显然惊弓之鸟,连话语都不敢描绘,只能用这种方法传达自己想要传达的消息。
【我需要帮助。我是经过psycho—booSt药剂二次提升的雄虫,我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精神处于不可控的情况。】
【换个表达,药剂在篡改我的意志。】
那是早就打在备忘录里的文字。
【我所做的一切意识清醒,但非我本愿。】
这个说法——林陌光眸光一闪,怎么这么像自己的精神丝线控制。
精神丝线在对方体内转了一圈,倒还真让他发现些许异样。
如果说雌虫的精神海是存于脑域区域的汪泉,雄虫的精神力就是存于整个脑域——或者说,就是整个脑域。
所以虫族才会将雄虫各项指标和等级挂钩——智慧,应激能力,甚至基因遗传。
成为这个时代先天决定论的有力论据。
如果把雄虫的脑域比作还是不断散逸着波动的实心白玉。
那么现在,齐业的脑域现在就是空心的石头。
里面注入了大量能量,林陌光能察觉到他原有的精神力和现有的精神域交汇扩展,界限模糊。
也能察觉到对方的微弱挣扎。
林陌光思索,这玩意和自己的精神丝线某些方面实在是很相似,同样可以为脑域所用。同样体量庞大——不过,这精神力显然在【污染】着对方。
可是不一样,那些东西只是硬生生插入在了[脑域]里。如同【狗尾续貂】,虚假的融合。只是因为存在,而慢慢被雄虫自身精神力【适应】般的消解——生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