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眼前的躯体严严实实稳稳压着。瞳孔巨颤——怎么回事。
他的心脏停跳了好几秒才姗姗来迟地给大脑供给血液。
他猛然浑身一个激灵,半个身体几乎要跳起来。
另一只手臂牢牢攥着对方的手腕,一只手——攥着两只手腕制在对方身前——
亚伯简背对着他,柔软的发丝轻散在眼前。
太惊悚了——
手指的皮肤似乎被灼到一般,迅速撤开手。
他压下喉咙里的呼之欲出的叫喊。
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被压着的手臂。
幸好给【贵客】安排的床足够柔软。
不是很费力地就把手臂抽出来了——成功没有惊扰[沉睡]的亚伯利斯。
冒犯冒犯——太冒犯了。
白皙的面庞此刻漂亮到有些失真,散落的发丝显得此刻的[简]有些柔软——也可能是林陌光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他其实反应过来了,自己梦境里又捋又扯的是什么状况了。
他反应很快,自己绝对是在不知道的时候中招了。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状况——做贼心虚。
大脑叫嚣着逃离,理智却强拉着提醒自己得道歉。
但是至少不能在一张床上。
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生怕发出一点响声。
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心脏一瞬间提起,浑身汗毛竖起,带着讪笑回头,看着床上的虫。应该是手腕被束地久了,现在失了束缚顺着柔软的床单自然滑下。
手腕上红痕明显。
更愧疚了——却难免庆幸。幸好没醒。
想到昨晚自己梦里锲而不舍地动手动脚——头皮炸裂。
唇瓣翕动一遍遍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悄无声息恨不得退避三舍。
要不是怕吵醒[简],他都得膝盖一软跪着道歉。
至于雄虫的尊严——笑话,谁会对和自己差了好几倍【青史留名】的[祖宗辈]下跪会觉得难受。
就算这个[祖宗辈]年轻漂亮——但他青史留名。
就算这个[祖宗辈]是他雌君——但他青史留名。
就算这个[祖宗辈]面容绝色——但他……
林陌光有些微怔,他能猜想到,亚伯利斯应当是有什么精细的虫皮面具之类。
可能还是温感和压感变色的。
所以他精神丝线给亚伯利斯建立的皮肤屏障才会小了一圈。
[亚伯简]看起来也康健至极。甚至可以说红润。
可是……[亚伯简]康健的样子比【亚伯利斯】面容苍白纤瘦的时候更让他难受。因为知道眼前的是虚假的表象,所以才格外心软。[亚伯简]可以玩赌局,拿枪威胁【文伯】。
但是[亚伯利斯]的指骨上可以清晰看到青色的血管分布,终日藏在黑色手套下。
他不曾注意,或者说不敢注意。他离开后,[亚伯简]慢慢睁开了银色的眼眸。
想到【雄虫】蹑手蹑脚到门口的样子,发觉他没醒,头颅一低,唇瓣翕动就开始默念[对不起]。
揉了揉手腕,半晌,喉咙倾泄出一声轻笑。
他是什么很可怕的虫吗?怎么一副天塌了点样子。
不知道还以为掘了他祖宗坟,出来诈尸了。
他开始想自己平日是不是对这[雄虫]太过冷待了,所以才让这个[小雄虫]畏惧成这样。